“本来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却又被他给搅得一团乱,他如今让我回去便是让我回去收烂摊子。”
司命看了他一眼,“那你还回去么?”
江浊只觉他是明知故问,翻了个白眼,冷哼道,“你还要我回去收烂摊子?”
“……”司命挠了挠头,“那,那倒没有。”
只不过若仙帝再放纵至此,恐怕必定是一场恶战,到时候生灵涂炭、万物俱损……
司命垂下眼睑,重重叹了声,“若你回去的话,必能阻止这场大战,玉君,你可得想清楚些。”
“我回去后,必定会牵连到清颜,”他脸露忧伤,看向背后的小屋子更是长叹,“到时候有可能又要翻起之前的旧账来,以仙帝的性子,定是要以她的性命威胁我。”
清颜是他的软肋,众所周知。仙帝自是也知。
司命愣了半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以此作罢。
大清晨,郁青伸了个懒腰,看着旁边睡得死气沉沉的袁琛,又瞥了眼他脖子上的红印,不禁低下头去。
昨天太过分了些,今日若是谁见到了,定是尴尬得很。
一想到这,郁青下意识地用被子给他盖了盖,谁知,刚拉上被子,手便被他抓住。
睁开惺忪的眼,发现是她后才松下口气来,手一拉,郁青顺之撞进他的怀里。
猝不及防地一撞,就正好撞在了她的鼻子上,她愤怒地打了他一拳,揉了揉发红的鼻子,“你是要谋杀。”
低眼愠怒地看着他,只见他眉梢一挑,幸灾乐祸地挑了挑眉,“我以为你掐我脖子,是真要谋杀。”
“怎么?昨天是还不够么?”
“……”郁青满脸黑线,坐在他身上,狠狠地用手打他。
她边打边骂道,“我让你说浑话!我让你说浑话……”
“郁青。”
听见谁喊她,郁青下意识地往门外看,只见温忻钰身穿一件黑色长衫、扎着高高的马尾,满脸含笑地看着她。
郁青愣了愣,随即不好意思地从袁琛身上下来,坐在床里面,袖下的手轻轻拉着袁琛。
袁琛见此,只翻了个身,撑着头,身子挡住郁青,笑道,“温忻钰,你倒是学会不敲门就进来的本领了。”
温忻钰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谁让你们门没锁。”
他闲散地打了个哈欠,“有什么事非得在我与夫人欢爱的时候说?”
欢爱……
“?”郁青紧皱着眉,狠狠地伸手过去掐他背上的肉。
她打他还什么欢爱?
闻言,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般,温忻钰轻笑出声,“你们二人打情骂俏与我无关,只不过,本君见郁青回来了,便前来见见她。”
见我?郁青看了袁琛一眼,神色复杂,倒也是因为与那假的温忻钰相处了一年多,如今看到正主,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她指着自己,“见我干嘛?”
温忻钰垂下眸来,淡淡道,“就之前的事情,想同你聊聊。”
之前的事情……这事情定是说拿傀儡来敷衍自己的事了。
思酌些许,终是答应下来,“行。”
见此,温忻钰便离开了房间,估计是在门外等她,而自己整了整衣衫,便从旁边拿起一件外衫披上,拍了拍他的背,“你起来。”
袁琛坐起身,冷下眼来,紧紧抓住她的手,“我同你一起去。”
她‘噗嗤’笑出了声,调侃道,“他找我单独说话,你去干什么呢?”
“……”
郁青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没事,你不是在这吗?”
感觉到她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手心早已出了汗,却还是要假装镇定地劝他……
袁琛垂下眼睫,终是妥协,“行,我看着你们。”
她点了点头,随即整了整衣衫下了床,穿鞋走到门外,双手抱胸,问道,“温大人有何事来寻我啊?”
“郁青,”他眉目柔和,轻声说了句,“好久不见啊。”
“……”郁青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他单独叫自己出来就说好久不见的?
温忻钰顿了顿,想起袁琛说的夫人……情不自禁地问起,“你与袁琛……”
郁青唇勾了勾,“我爱他。”
“?”
以为他没清楚,郁青便再重复了一遍,“我爱袁琛。”
顿时一愣,温忻钰实在没想到她直接就说出“我爱袁琛”来。
“知道了。”温忻钰只是点了点头,反倒问她,“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我们已经成婚了。”郁青往里头瞥了一眼,淡浅一笑,“不然我为什么会和他回来?”
温忻钰顿了顿,看了眼里头正在穿着衣服的袁琛,“也好。”
……
沉默良久,郁青也不知该说什么,抬头呆滞地看向温忻钰,只见他垂下头,满脸愧疚,“对不起。”
程郁青听到这反而不愧疚,还觉得自己该受这个道歉般,扬起下巴兴师问罪的模样,“你还真对不起我,竟拿个提线木偶来敷衍我。”
“……”
她话锋一转,唇角一勾,“不过你让我认识了袁琛,也算将功补过。”
若不是她跟着温忻钰下了山住进了万木堂,若不是温忻钰与袁琛的关系,她有可能都认识不到袁琛。
温忻钰闻言,睫毛轻颤,其实这压根就不算什么将功补过,只不过是她压根不计较而已……
心中愧疚感更甚,头垂得更低,“抱歉。”
郁青其实早就放下了,甚至还爽快地拍了拍他的肩,“不过温大人,我还是想讲讲,你何必就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天涯何处无芳草?迟早有一株草是你的。”
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程郁青又开始说起了大道理,又说在树上吊死,又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温忻钰一时没缓过来。
“什么意思?”
她又双手环着胸,“这么浅显的道理,我不相信以你这脑子没听懂。”
意思就是,别总是喜欢聂清颜一个人了,还不如去喜欢一个喜欢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