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回来的很快,快的让已经逐渐适应了离别的谢韫欢,都有些不习惯。
而同时带回来的,还有孟达国使者前来朝贺的消息。
此事萧绝做的很是漂亮,龙颜大悦,甚至直接给他们夫妇俩批了假。
萧绝难得有这样空闲的时候,自然是一刻也不想耽误,带着谢韫欢便去了京城之中,购置年货。
只是才买了几样东西,两人便碰上了意外。
眼前这人在寒冬腊月里,衣服却破烂地只能勉强蔽体,脚上甚至没有鞋子,身上更是脏污不堪。
谢韫欢出门时,被萧绝要求着裹上了最厚的一件狐裘披风,却还是在不时刮过的冷风中有些瑟缩。
而这个人,却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仿佛丝毫不觉得冷一样。
谢韫欢皱了皱眉,有些不忍。
才要开口,一旁方才买过了糕点的摊主,却眼明手快地制止住了她。
“这位小姐,这是这东街上有名的疯子,大家见着他都是退避三舍的,小姐虽然心善,但也不必为了这种人伤心。”
谢韫欢有些奇怪:“怎么说?”
那摊主本就是个善于攀谈的性子,方才谢韫欢出手又大方,一下子买了好些去,她自然乐得为这位人美心善的小姐解惑。
“小姐,您不知道,这疯子是去年到了这儿的,才来的时候还不疯,衣服也穿的很是体面,只是每日都疯疯癫癫的,口中说着常人听不懂的话,也不知道吃饭。”
摊主顿了顿,手脚麻利地给路过的人包了一份糕点,才继续道:“我们也有见了不忍心的,常给他送些吃的,却没想到他对着我们口出恶言,再帮他的人便也少了,后来听认识他的人说,他是因为在大户人家之中胡言乱语,惹了有钱的老爷才沦落至此。”
说到最后,摊主摇了摇头,似乎很是唏嘘。
“大户人家多阴私,想必是言语耿直了些。”谢韫欢悄声道。
市井中吵闹,只有萧绝听清了她的话。
想起谢韫欢的身世,萧绝眸中一暗,明白了她的意思,取了个钱袋放在不知何时,已经坐着发呆的疯子面前。
而后萧绝便带着谢韫欢离去,身后看到了他们动作的摊主又是连连感叹,只到世间也有这样心软的富贵人家。
众人都没有发现,那原本看起来双目无神的疯子,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萧绝与谢韫欢离去的背影。
浑浊的眼中有不知名的神色一闪而过,却因为头发太过脏乱,让人看不清楚。
直到萧绝与谢韫欢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那疯子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模样。
一旁有人看到了他,早早就一脸嫌弃地躲开。
却没有人注意到,原本放在地上的那个绣工精致、鼓鼓囊囊的钱袋,他却丝毫没有给予分毫关注。
两人又买了不少东西,快要回宫时,萧绝却有些莫名地停住了动作。
“怎么了?”谢韫欢脸上还带着方才的笑意,见萧绝停下来,顺口问道。
萧绝敛去了眸中的神色,朝着谢韫欢宠溺地笑了笑,又抬手去揉她的头发。
“没什么事,我方才想起来,还有东西落下了,忘记买,免得你要再出一次宫,我且去买了来。”
谢韫欢总觉得有些怪异,直到察觉了萧绝原本与她十指相扣的手,突然捏了捏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