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欢立刻回神,便发现怀中原本熟睡着的子衿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在哭闹不休。
谢韫欢眼底立刻柔软一片,耐心地去哄。
心中却想着,方才他们入场的时候,子衿也还没有睡醒,大约是因为醒来发现不在玲珑阁中,如今的环境有些陌生,又有许多陌生人,有些惊着了。
殿内并没有歌舞之声,因此,子衿的哭声便显得格外清晰起来。
一时之间,殿内其他人的交谈声都已经渐渐停止,纷纷转了过来,看向了谢韫欢与她怀中的子衿。
饶是知道这些人不过是觉得好奇,谢韫欢心下仍是有些不悦,手中已经下意识的花了些力道,将子衿抱得更紧了些。
大约是有些碰着了,子衿越发哭的大声起来,看着很是不舒服。
谢韫欢想着方才萧绝的异样,心念陡转,索性抱着子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趁着上首遥遥行了一礼:“还请皇上恕罪,子衿身子弱,方才在宫中便已经有些不舒服,如今又一直哭闹不止,妾身担心是受了风寒,便想先告退了。”
皇上也早就听到了子衿的哭声。
小孩儿的嗓子实在太过娇嫩,方才又是扯着嗓子在哭,如今已经有些沙哑,乍听起来,倒也的确像是感染了风寒了一般。
皇上本就对于御王一家有些亏欠,尤其是对上了这么个小娃娃的时候。
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闻言并没有犹豫:“准。”
顿了顿,皇上又补上了一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容贵妃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十分尽心,回去找个太医瞧一瞧,若是需要什么药,只管来找朕拿。”
“是,妾身替子衿谢过皇上。”
谢韫欢又行了一礼,对于殿中那些或打量,或嫉妒,或不满的眼神,全当视作不见,带着人急匆匆地离开。
回了內殿,又将皇上传来的太医打发走了以后,谢韫欢也已经将人哄好。
想起方才在殿中,萧绝与长风的异样,谢韫欢心中越发奇怪,便吩咐奶娘将她带回府,自己也跟上了萧绝的步子。
萧绝的速度极快,谢韫欢为了掩人耳目,方才已经浪费了好些时候。
如今更是紧赶慢赶,才算没有呗萧绝落在身后。
起初谢韫欢还有些庆幸,没有将人跟丢,只是等到安稳下来,又走了一段路,后,她便有些奇怪——
萧绝平日里最是警惕心重,便是再有什么紧急的要事,也不该如此。
怎的今日自己这么近的跟了许久,他也丝毫没有发觉?
萧绝的确没有发觉,一方面是因为谢韫欢的气息他已经太过熟悉,下意识地不认为她有危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此刻已经心乱如麻。
一路上,萧绝脑海中都时不时地浮现出了,刚才在殿中的情形。
方才长风急匆匆进来,与他说的却是:“木夫人要生了。”
他想起自己对着谢韫欢说的那样敷衍,和那时候谢韫欢眼底的不解和关心,突然扯起一个十分嘲讽的笑容来。
自己走的这样匆忙,只怕韫欢如今要急得不行了吧。
都怪他。
无论是木舒霜,还是方才年宴之上,都是他的错。萧绝想。
等他将这件事情处理好,一定全都对着谢韫欢和盘托出,再也不瞒着她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