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中一片漆黑,宫女太监一应退下后,一道身影稍无声息地靠近了床榻。
“阚儿……”
下一瞬,烛火骤然亮起,照出来人的脸,正是孟林阚。
而原本正昏迷不醒的太上皇,端坐在他身后的高台之上,精神矍铄。
孟林阚只一眼,便知道自己中了计。
只是一瞬,他便掩下了脸上的异样,看着上首的老人,语气冷漠:“太上皇如此煞费心机,将我引到此处现身,可是为了替皇兄杀人灭口?”
太上皇原本对已经失踪数十年的儿子骤然出现在眼前,正开心不已。
却不想竟然听到他这样夹枪带棒的嘲讽,一时间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阚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么多年来,父皇从未放弃寻找你的下落。”
孟林阚突兀地冷笑一声,几步上前,逼近太上皇:“既然如此,那父皇,如今可该重新传位于我了。”
“这……”
孟林阚眼中讥诮之意越发明显:“怎么,我本就该是孟达名正言顺的君王,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父皇口口声声说想念我,却连这样的要求都做不到吗?”
“父皇或许做的到,但朕绝对不会同意!”
不等太上皇回答,身后已经传来一声呵斥。
孟林阚立刻回身,在看到相伴而来的皇上和孟林崮时,几乎要忍不住地冲上前去。
“阚儿,他是你的兄长!”
“什么兄长,不过是一个使了计谋,掠夺我王位的卑鄙小人罢了。”
孟林阚与孟林崮对视,眼中丝毫没有兄弟见面的感动,全然是深不见底的恨意。
萧绝同谢韫欢站在一旁,心中庆幸及时给皇上报了信,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两人便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宫殿之中,孟林阚三人却情绪十分激动,三人各执一词,几乎就要动起手来。
孟林崮看样子也有些色厉内荏,竟是不愿再与孟林阚多费口舌,挥手便想将侍卫喊来。
大约是少时太上皇太过偏爱孟林阚,让这个已经稳坐中军帐数十年的皇帝,在看到自己的幼弟时,依然有些慌了阵脚。
孟林阚不等侍卫有所动作,竟是提起剑直直刺向了皇上。
萧绝与谢韫欢都未曾料到这一步,立刻上前,凭着以身挡祸,皇上才算幸免于难。
原本不过是孟达国的家务事,皇上自然乐的看这样的笑话,却没想到,不过片刻就引火烧身,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当下便冷下脸来。
“朕却不知,三位演了这样一出好戏,竟是为了谋夺朕的性命,竟是为了谋夺这大周的江山。”皇上沉着脸,看向孟林崮,率先发难。
孟林崮咬牙,知道如今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孟林阚交出去,可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的父皇如此溺爱这个孩子,倘若自己不护着他,恐怕,等到回国之后,这个江山,便真的要易主了。
皇上看出孟林崮的为难,却只故作不知,丝毫不退让,仍然步步紧逼。
恰在此时,外头突然传来了些许嘈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