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欢抬眸看去,这才发现疯子正站在自己身边。
此时她也已经清醒过来,知道大约是他救了自己,心中更是好奇。
“老先生,您究竟是谁?在大周之内,又是为了什么?”
那疯子转身,丝毫不理会她的质问,只是自顾自地道:“你该及时止损。”
“止损?晚辈愚钝,还请老先生明白告知。”
谢韫欢从床榻之上撑起身子来,因为昏睡了一夜才醒,手腕处隐隐有些无力,动作之间,谢韫欢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而这样的动作,也让她原本掩藏在了衣衫之中的手镯露了出来。
那疯子在看到手镯的一瞬间,眼神似乎有些凝住,而后叹了一口气。
他仍然是与谢韫欢初见时的那副装扮,将自己的模样挡的严严实实,让人不能窥视分毫。
谢韫欢明明看不清他的神色,却不知为何,分明从他的叹息之中,听出了一丝妥协的意味。
“这件事情,远不止你们所知道的这样简单。这镯子不是凡物,你且小心收着,此事在发展下去,便不是你们能左右的了,今后若是再有威胁到你生命的事,它也一样会故技重施。”
“故技重施?老先生,您是说……老先生!”谢韫欢垂眸思索着他的话,正要询问,抬头却发现那疯子已经一言不发地走到了门口,连忙想要喊住他。
殿外的萧绝与孙晟烽都已经听到了谢韫欢的声音,又碍于先前的承诺,一时间在门口有些踌躇起来。
只是,这一次却没有让他们犹豫太久。
下一瞬,內殿的门便被从里面打开,那疯子丝毫不理会他们,越过两人,如同昨日一般,沉默地朝着门口走去。
谢韫欢急急地从殿内追出来,不等他们两人露出欣喜的神色,便一叠声地催促:“快,拦住他!萧绝,快帮我拦住他!”
萧绝立刻明白过来,只是那疯子平日里看着总是不紧不慢的模样,如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走出去老远,便是萧绝的速度,也没能跟上。
见萧绝独自一人回来,谢韫欢便知道是把人跟丢了,也不责怪他,只是提议道:“萧绝,同我一起去找他,我有很多事情没问清楚。”
谢韫欢因为着急,从床榻上下来便追了出来,甚至连鞋袜都没来得及穿。
方才又等着萧绝抓人,自然也没有没去。
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但到底春寒料峭,不过片刻功夫,谢韫欢白玉般的脚便已经冻的有些红。
萧绝抬头,才要应,却在看到这一幕时立刻沉下脸来,不顾谢韫欢有些讨好的求饶,沉默地将人抱回了床榻之上。
不过他也感觉到了谢韫欢的着急,并不多浪费时间,只是替她换了衣裳,便一同出去找疯子。
只是,这一次,他们却没有延续上一次的好运。
因为,疯子死了。
这一次,是萧绝和谢韫欢亲自发现的。
找到他时,那人身上仍是那身堪堪蔽体的单薄衣物,坐在一堆杂物之中,模样看着很是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