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安跟着跪拜了一通之后起身,就等着散会回家。
不想乔达却突然点到了他的名字。
“陆二哥,祝县令特意让我和你说一下,这次科举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明年春天府试时,希望你能取得好成绩!”
陆永安顿觉脑袋瓜子嗡的一声,就大了。
靠,大意了,忘了自己现在也是个读书人了。
而且还是曾经考上过童生的人。
这下子可咋整?
让他一个学渣,啊不,是比学渣还渣的学废,去考科举?
打死他也考不上啊。
但是他除了笑着谢过乔达,并且转达对祝县令的谢意之外,啥也不能说。
陆永安心里苦的哟,比那吃了黄连的小白菜还可怜呢。
陆有财这时候也过来凑热闹,他拍了拍陆永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嘱托:“咱们屯子就指望你啦。
以后你考上秀才了,咱们砬子屯的每个人走出去都风光。”
陆永安真想咆哮一句:你们想要风光,就要推我入火坑么?
乔达和邢捕头等人又说了一阵子话就离开了,坚决没有留下来,还要赶往其他村屯继续送告示呢。
看着他们要离开,陆永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顾不上哀嚎自己的可怜命运了,拉着乔达到了一边,小声问:“乔师爷,你们贴告示,为啥不穿官服呢?”
要不是他们没穿官服,他们那至于以为是土匪强盗来了呢。
乔达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回答:“陆二哥,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啊,我们是不敢穿官服出来啊。
你没看我连马都没敢骑么。”
陆永安忙点头,“对对,我老纳闷了,别的衙役没有马,但是你有啊,为啥要挨累走路呢?”
乔达无奈地说:“还不是被老百姓们逼得。
如果我们穿上官服,走在大道上总有老百姓围过来喊救命,喊着要吃的。
我们自己家都快要吃不上了,哪还有多余的给他们。
所以我们就干脆穿便服赶路,到了各个村屯之后,贴完告示就赶紧走,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陆永安想象了一下那画面,觉得乔达他们也真是不容易。
要不是邢捕头他们带着佩刀,恐怕就不只是被围堵了,都能直接上去抢。
唉,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
陆永安又安慰了乔达几句,然后叮嘱他要注意安全,就跟他挥手告别了。
之后他把乔达他们的遭遇转述给大家,村民们都感叹世道艰难。
然后更加坚定了守护好屯子的决心。
如果失去了这个家园,他们恐怕连那些逃荒的人都不如啊。
陆有财当即按照邢捕头教的法子,把全屯子的人都安排了一遍,然后让大家各自回家,再传达给没有到场的人。
陆永安回家后,根本没有心情传达啥。
他现在就头疼一件事——科举咋整?
陆佳甜不愧是她爹的贴心小棉袄,看他的模样就猜到了他在苦恼啥。
不过这个小棉袄今天可能是灌水结冰了,说出来的法子啊,差点把陆永安给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