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县令有心想要帮冯大学士一家,于是就打算把他们安排到一个环境好一点的村子。
整个永平县扒拉一圈,最好的村子那肯定就要数砬子屯啦。
别的不说,就他们屯子的那一圈护屯大壕沟,就无人能比。
乔师爷和邢捕头回来都跟他汇报了,砬子屯现在了不得啊。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饥荒年月,能够拥有这样一处安稳度日的场所,实属不易。
现在冯大学士老两口都病得厉害,去砬子屯的话,就能安静养病。
如果放到其他乱糟糟的村子去,肯定是不得清净的。
祝县令心中有了成算,就对那几个来押送的差役说:“天色已晚,大家先在城里休息一夜吧。”
那几个差役都是得了知府命令的,务必要借此机会好好刁难一下祝县令。
谁让他一直都不识好歹,不和知府大人一条心呢。
于是领头的差役就趾高气昂地说:“这些都是犯人,祝县令还是不要滥发同情心为好。”
祝县令气的在心里头骂娘,但是面上却非常平静,甚至还带着点客气的微笑。
“诸位误会了,我是觉得你们远道而来挺辛苦的。”
那差役立马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说:“我们为朝廷效力,辛苦也是应该的,不需要休息。”
祝县令心中冷笑:呸,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的,实际上就是一帮说人话不办人事的东西!
但是为了自己的目的,祝县令没打算和他撕破脸皮,就继续客气地说:“我们要去的屯子挺远的,现在过去的话,天黑前回不来,总不能委屈各位住在屯子里吧。”
那差役一听,眉头就拧起来了,“必须得去那么远的屯子么?
祝县令你该不会是故意为难我们吧?”
这话说的就相当不客气了,摆明了是没把祝德运这个县令放在眼里。
要不是有知府给撑腰,他一个小小的差役,是万万不敢如此对县令说话的,那可叫以下犯上。
祝县令心中冷哼,看来自己在知府那边真是极不受待见啊。
不过他也不在乎,知府再不待见他不也还是得咬着牙继续用他。
他现在习惯了知府那副看不惯他却又干不掉他的样子,有时候想想竟然还觉得挺得劲。
但是这个差役蹬鼻子上脸,他可不惯着了。
他是臭石头,不是软柿子!
祝县令猛得沉下了脸,冷着声音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堂堂县令,犯得上为难你一个小差役吗?
知府大人不是没有指定要把犯人放到哪里去么?
那么我决定的地方,就是最合适的地方。
你要是觉得不服气,尽管去向知府大人告状。”
那差役被突然发难的祝县令给吓到了,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自己嚣张过头了。
这要是真闹到知府那里去,就算他再得宠,也免不了要挨顿说的,严重的话可能连差事都得丢了。
毕竟是他以下犯上在先啊。
于是那差役只得放软了态度,冲着祝县令拱手,“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祝县令冷哼了一声,然后吩咐乔达:“乔师爷,你带他们去客栈吧。”
说完他就一甩袖子走了。
那几个知府派来的差役互相看了看,都有点蒙。
这个祝县令不是要趁机帮犯人?
咋啥也没干就走了呢?
尤其是那个领头的,蒙的更严重。
要知道祝县令不是准备帮犯人,他就不吱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