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棋圣”周莫测寥寥数棋已然尽显锋芒,将凌馆长的黑棋逼得仅剩下最后一条出路。眼见棋盘舞台之上白裙女子翩然起舞,秋波纷纷投向四周目不转睛的看客,而黑裙女子却是定格住了身形,原来她们虽是舞姬,可为了满足各类客人的需求,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如今好些舞姬更是借此机会,将平日里一同争奇斗艳的同行给比拼下去,亦是她们之间的战争。而在这茶馆四层楼的看客眼中,却是数不尽的美好与享誉。
且见得凌馆长纵观棋局数息,饶是一颗棋子都下不出手,太阳穴之上冒出滴滴冷汗。而周莫测却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张檀木椅子之上,手中接过一碗清茶,双眼只是柔和地盯着茶水当中如雨如云的茶叶,好似这般棋局在他眼中不过如此罢了。
恰是这时,突听得一阵风声划过,凌赤冷眸一动,身形一隐一现,突然闪到了周莫测的身后。凌赤袖袍一舞,登时只听得“噔噔”两声,再看地上,已然落下了两枚飞镖。
凌赤再看之时,街角处一个人影突然晃过,不再出手,转而奔逃了去。
凌赤对着“鬼手棋圣”周莫测低声说道:“这人虽用暗器,但是手极其不顺,既不快、也不准,想必对于暗器一门也不过是个门外汉罢了。”
周莫测咂了一口清茶,低声说道:“不能近身于我,又要用不常使用的暗器,想必此人定在掩埋身份。凌赤少侠这些天护我一行,可有想法?”
凌赤沉声道:“那人身材高大,明明被我发现却不施展轻功奔逃,又不会施展暗器,定不会是中原武林里的人物。我猜,多半还是那群蒙古鞑子吧。”
周莫测也是点了点头,道:“凌赤少侠所言正合我心。”
紧接着,突然只听得一声爽朗的笑声自茶馆之上飘来,众人抬眼一见,却看到一个衣衫旧破的老者正坐在空悬的浮雕之上举酒畅饮。
要说这足足四层楼,而这老者竟然坐在上面,谈笑自若,属实厉害!
凌馆长见状,仰头对着那个老者抱拳道:“这位朋友好功夫!不过我这茶馆多多少少也是有位置坐的,还请朋友下了浮雕,再慢慢谈笑如何?”
可却见得那个老者哈哈大笑一声,反问道:“凌馆长的茶馆,今日哪里还有空闲的位置?哪怕是有,也只怕叫老夫看不清这棋局罢了!”
“哦?”凌馆长抬眼一见,“莫非这位朋友也是精通棋局,想要帮凌某一把?”
那个老者却是躺在了浮雕上面,嘿嘿笑道:“观棋者不语,君子也。”
凌馆长脸上似乎有一些难堪,道:“既然朋友不愿助凌某一臂之力,那便请朋友下了浮雕,再行观棋不语吧!”
突然只见得那个老者出手掷出一枚桃核,真是又快又急,正巧落在了棋局之上,道:“走这里!”
凌馆长见状,急忙使一个黑裙女子走了过去。这么一走过去,果然立刻解除了“鬼手棋圣”周莫测的围堵!
周莫测脸上略微惊愕,再看一眼浮雕之上那名老者,突然眼珠子瞪大不止,凌赤低声问道:“周老先生,莫非这人你认识?”
只见得周莫测摇了摇头,低声叹息道:“若是全天下有人能够在棋盘上胜过我‘鬼手棋圣’周莫测的话,那一定是他了!”
凌赤有些惊讶地望向了那个老者,突然只见得空中飞来了一颗松果!凌赤立马挥掌,将这一颗松果给击落,然后冲着那个老者大喊道:“这般正大光明地对着周老先生出手,想必前辈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大丈夫吧!”
可那个老者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道:“光明磊落的大丈夫?世人俗世奔逃好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一个虚名么?老夫不为虚名的,自然不会害怕你给老夫扣什么帽子!不过,这不是我扔的东西,你又怎么能怪在老夫的头上?莫非你一个年轻人的眼睛比老夫更要瞎上了几分么?”
“不是你扔的?”
“老夫扔的是桃核,又不是松果,你怎么就说是老夫扔的?”那个老者嘿嘿笑道,“为了君子二字,老夫可是把棋局都背下来了,观棋不语。我可是真君子,我虽言语,但终归是没有看棋盘的。既然我是个真君子,那这位小兄弟又为什么要这么栽赃我?”
凌赤一时语塞,不再言语,却见得“鬼手棋圣”周莫测面色凝重,指挥着下一步棋。恰于此时,白裙女子方才站上点位,为一颗桃核直接落到了棋盘之上,凌赤耳侧一动,是两道风声!
又是一枚松果飞来,凌赤飞身一脚,将松果踢到了一旁的柱子之上死死地钉住。凌赤回眸,狠狠地瞪向了那个老者,然而那个老者依旧躺在浮雕之上,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
凌馆长极是为难的模样,小心地问道:“这位朋友,周老先生已经下了一棋,您老不看一眼便直接下棋?”
那个老者嘿嘿笑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老夫已经都把棋局给背下来了,怎么能看呢?难不成凌馆长是要老夫做一个没有气节的假君子?”
“可......”
凌馆长见到那位老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实在不好开口,但是眼见得“鬼手棋圣”周莫测此时面上竟然出现了些许凝重之色,也是不由得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