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砚等人本也以为汲妙大概是不会管何宗杭了,暗中也做好了准备,总要护着何宗杭,不让他真的吃了那样大的亏,到时候汲妙想不出面都不行了。
谁知汲妙到底还是出手了。
心中多少松了口气,只要有汲妙顶在前面,事情便不会一发不可收拾。
那寒檀再嚣张跋扈,也总要顾忌着一个天才弟子的面子。
汲妙还要指望着徐长砚四人帮她找炼体功法,怎么可能真的袖手旁观。
她无意惹事,但事关她的炼体功法,说不得只能出出头了。
“师兄也不必让你的随从吓唬我,我虽然年纪小,修为也没你高,人也没你多,但却不是叫人吓大的。”汲妙同样回寒檀一抹不屑,显见得根本没把他和他身后的那帮杂役随从放在眼里。
看寒檀的行事作派,分明还十分稚嫩,顶多就是个有几分傲气狂妄的天才弟子,城府实在太浅,汲妙自问要对付他,简单得很。
徐长砚四人虽不是她的随从,但在外人眼中,却并非如此,这也是之前季卓然为什么会那样酸溜溜的嘲讽汲妙。
除了褚律和吴泉瑛外,还真没有哪个东五峰弟子,身边能有四个炼气后期弟子跟随。
而汲妙一个新进弟子却如此招摇,季卓然看不过眼酸上两句也是正常。
其他人心中未必就没有这个想法,只是碍于天才弟子在宗门里的超然地位,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宣之于口罢了。
汲妙不等寒檀开口,又妙语连珠道:
“本宗弟子手册第二条有明确记载,不得残害同门,不得以势压人,不得无故欺侮比自己修为低的师弟师妹,一经发现,必将严惩。
何师兄好好的和我走在一起,正要离开膳堂,根本从未冲撞过寒师兄,寒师兄却上来就要踹断别人子孙根,这又是何道理?”
小姑娘将‘子孙根’三个字说得坦坦荡荡,毫无羞怯之态,倒让那些一心等着看笑话的众位弟子好生侧目,一时间议论纷纷,低声嗤笑汲妙粗俗者有之,暗中赞赏汲妙大义凛然者有之。
汲妙全不理会,手握一张传讯符道:
“师兄可看清了,我手中正好有掌门师叔昨日才交给我的一张传讯符,掌门师叔还叮嘱我一旦有人敢欺我辱我,便让我传讯给他,他无论多忙都会亲自赶过来为我做主。——寒檀师兄可要和掌门师叔打个招呼?”
“掌、掌门师叔——”寒檀脸色一变,他身后的一干随从也是吓得一抖,其中一个赶紧悄摸摸拉了他一下,并传音说了其中利害。
“寒师兄,自从宗门里殒落了两位天才弟子,掌门师叔已经十分震怒了,倘若真的在此地与她发生争执,以掌门师叔对天才弟子的重视,说不准真的会亲自赶过来的。
师兄实在不必为了一个何宗杭,就惹恼掌门师叔,让掌门师叔以为师兄气量狭窄不能容人,并为此惩罚师兄,那岂不是又要叫那些嫉妒寒师兄的人看笑话了?
想那姓何的小子,就算真是小师妹的随从,也不可能和小师妹住在一个洞府,到时自然有的是机会整治他,眼下就放他一马,免得真把掌门师叔给招来了。”
做随从的也是操不完的心,寒檀一旦受罚,他们这些人也讨不了好。
寒檀生性自傲,以他往日的作派,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他是宁愿被罚也绝不会放过汲妙的。
一个新进宗门的小丫头就敢当众和他叫板,他不教训教训她,日后还不得被同门笑死,说他怕了一个小丫头。
但汲妙搬出了周从晋,寒檀再自大也不可能无视掌门,他也知道掌门格外重视天才弟子,虽然他自己就是天才弟子,但他入宗以来总是惹事生非,是几个天才弟子中最让掌门头疼的。
如果汲妙告到掌门那里,一个一看就是有理的一方,一个却是屡教不改的刺儿头,掌门会偏向谁,寒檀不用猜都知道。
“罢了罢了,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暂且放他一马。小师妹可别想差了,我并非是怕了你,只是遵守门规而已,希望日后你别犯在我手里,否则——”
寒檀微抬下颌,目中含着几分威胁之意,顺便往膳堂里扫了一眼。
那些看戏的弟子们,一看他望了过来,一个个慌忙收回视线,并做出若无其事进膳的样子,生怕不小心被寒檀惦记上,成为他的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