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侄儿,去一趟凡俗界悟道,便性情大变,手段尤其毒辣,不管是谁,只要经他发现,对他有一丁点非议,他便会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
每次都是他和几位族老替他善后,不叫人知道他有这样凶残的一面。
外人都道他只是性子冷漠孤僻了些,却不失为一个正直良善的好少年,哪里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是这般偏激可怕。
如今想来,不早些制止,反而是害了他,让他越发无所顾忌。
今后想要将性子扭转过来,怕是千难万难了。
唉。
“五叔,你僭越了。”少年语气平淡,目中却充满了暴戾,仿佛一个不顺心,便要大开杀戒。
儒雅男修见状,苦笑一声道:“是我有失分寸,日后不会再问了。——依你之见,是打算往云昭之外的范围,继续暗中寻找她的下落了?”
少年答非所问,“五叔也知道的吧,我筑基时滋生的心魔,险些叫我自毁道基。不是我运气好,最后关头侥幸将它压制住,我早已经成了废人。
不过是一个筑基的瓶颈,心魔便如此厉害,等到我冲击结丹,五叔认为,心魔是有减无增,还是有增无减?”
儒雅男修脸色难看,“看来,你的心魔是愈发严重了,不除掉她,只怕你此生都要止步于此。可万一她确实不在此界,你又当如何?难道要一辈子卡在筑基不成?就没有其他方法彻底破除心魔吗?
要知道,你可是我们宜家最出色的修士,能否带领宜家站稳云渺州第一世家的位置,可全靠你了!”
“止步于此便止步于此,我还能怎么样?”少年一脸戾气,冷笑不已,“她若当真不在此界,便是我仙缘浅薄。
但我更相信我的直觉,她一定是在此界,只不过还没出现在云昭罢了,我既找不到她,便要她来找我。以她的性情,不知道有我还罢了,一旦知道宜寒镜是我,定然会前来与我一决生死,免得我日后成长起来,会成为她的心腹大患。”
“原来你近几年高调行事,是为了让自己的名气传出去,好方便她看到你?”儒雅男修目光微凝,心下一阵发寒,“阿镜,你这么做,就不怕给宜家惹来大祸吗?
如果真的按你所想的发展,她在云渺州战力榜上发现了你的存在,那她肯定会知道你出自宜家,以你们之前的仇怨,她能放过宜家的人?”
“若真能将她引出来,损失几个族人有何不可?”宜寒镜面上浮起一抹冷酷到近乎残忍的微笑,“五叔,你们不是一直对我寄予厚望吗?用一些微不足道的族人,换取我手刃仇敌,破除心魔,你不觉得很划算吗?”
“阿镜、你!你怎么能这么想!”儒雅男修一幅被打击得不轻的样子,似乎不愿承认,眼前这个受宜氏一族倚重敬爱的人,会是一个不顾族人死活,只想着自己的凉薄残暴之徒。
但他又实在舍不得宜寒镜出色的资质,不忍心多加指责,委婉的劝诫道:“阿镜,天地巨变之后,所有的宗门世家都四分五裂,传承也大都残缺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