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我身上藏着毒药,其实那只是我用来吓唬他们的香灰,主家并没有相信他们。”
“那你在当值时回来看我的事,就这么算了吗?二公子也不追究吗?”陈余整日里躺在床上,对唯一的哥哥最是关心,事无巨细都喜欢问个清楚。
陈玉俊怜惜她不能出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便很愿意和她说些府里头的事情,好让她解解闷。
故而,汲妙才会有此一问。
陈玉俊此时却有些后悔,自己什么都和妹妹说,反而增添了妹妹的愁绪,叫妹妹跟着操心。
“我跟了二公子九年,到底有些主仆情份,只是偷空回来看看你,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汲妙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兄妹二人居住的小院是在朱府的后巷,这是主家看陈玉俊忠心,又有个病弱的妹妹,特意拨给他方便照顾妹妹的,这份体面,在朱家殊为难得,只有那些签了死契,忠心耿耿的家奴才有资格分得屋子住。
而陈玉俊只是签了十年卖身契,却有这样的待遇,不免让其他下人心中生疑,背地里也没少嘀咕。
还有人怀疑陈玉俊是主家的私生子,更有甚者,暗暗猜测,会不会是主家妾室通房多,主母闺房寂寞,这才特别偏宠相貌出众的陈玉俊,二人只怕早就有了苟且,要不怎么会如此得主母看中?
这种难听的话,陈玉俊自然不会告诉汲妙,汲妙听不到,是以,从来不知道兄长承受了那么多。
而世间事,什么都是有代价的。
她能好好的活到现在,不过是有兄长替她负重前行。
一连数日,汲妙都在床上养病,一日三餐和汤药,兄长都拜托给了隔壁的王婆子,每个月会给她一些银子当辛苦费。
陈玉俊一得了空便会回来看她。
数日来倒也风平浪静。
可是今日,一整天兄长都没来看望她,就连送汤药的王婆子,在送完了早膳之后,没了踪影。
她很饿,这种饥饿感,足以说明,距早膳过去了很久,只怕眼下都快到晚膳的时辰了。
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汲妙躺不住了,吃力的爬起来,贴着墙一步步往外挪。
“…吓死个人了,那一滩滩的血,那一声声惨叫,真是要把我吓死了!”
“谁说不是呢,那么俊俏的小哥儿,活生生被打死了,没个人形,造孽哦!”
“你小点声,也不怕被主家听见治你的罪?”
“我这不是和你私下里说说嘛,我就是觉着不敢相信,往日里旁人说他和主母不清不白,我是死活也不信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