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青青白了他一眼;“这不差不多?”
师爷还要发作,被知知府大人制止了,他的语气态度相较于师爷明显好很多,只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衙门里,没有身份高低之分,只有断案官和犯人。还请陈公子注意分寸,谨言慎行。”
陈矜墨不服气正要理论一番,青青踢了他一脚,摇摇头叫他闭嘴。
城郊的官道上,十几个玄衣锦衣卫护送着一辆马车朝衙门赶去。
突然,路边树林中埋伏已经的百来个黑衣人围上来,锦衣卫一齐勒紧缰绳,翻身下马,拔出短刀与黑衣人扭杀成一团,因人数悬殊,他们渐显颓势,为首的虎袍锦衣卫全身被鲜血染透,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他从一个黑衣人的胸腔里抽出佩刀,血溅到那张稚嫩而刚毅的脸庞上,更显悲壮,少年嘶吼道:“马车里的人对主子很重要,我们可以死,但绝不能辜负主子的重托。”还活着的六个锦衣卫听了,瞬间忘记了伤痛,拼尽最后一点气力,缠住剩下的几十个黑衣人,那少年不再恋战,跳上马背,驾着马车突出了重围。(这少年很可)
公堂上还在继续审案。
“嫌犯梁小煦伙同从犯陈矜墨调换马蹄黄,致使同窗江云翳中毒险些丧命,按律当斩,钦差大人认为此案疑点甚多,故亲自审讯。”作为主审的知府春风满面,一脸胜券在握。
“梁小煦,你是如何得知马蹄黄能医治腿伤,既然书院有大夫,为何要去外面买药?途中可遇到令你印象深刻的人或事?当时药房除了老板是否还有其他人,老板有何异动?你拿到药是否打开看了?煎药的过程是否离开了?!知府大人的惊堂木一拍,厉声质问。
他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段话,青青听得脑袋嗡嗡作响,哪里答得上。
见青青木若鸡呆的样子,屏后那人轻笑了一声,道:“你把能记起的跟知府大人说一遍,不必紧张!”
这是送上门的活命机会,她不能保证在游戏里死了就一定能穿回去,所以还是选择活着比较好。
青青便把事情的原委来龙去脉说与大家听。
“单凭他一面之词,不足为信,而嫌犯意图杀害江云翳的证据确凿,完全可以断定,梁小煦就是凶手,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拖出去杖责便是,无需浪费钦差大人的时间。”知府冷声道。
“慢着,大人平日里断案也像今天这般草率?”屏后的男子斜撑着桌案,讪笑不已。
“听钦差大人的意思吗,是不认同下官的审判吗?”知府反唇相讥道:“大人还年轻,办案经验不足,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左右也是正常的。”
“一桩再平常不过的借刀杀人案子要什么经验?再说本官在京城时,这种案子过手的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只需短短的两个时辰,便能断个水落石出。”男子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坐着,来昌渡城已经半个月了,每日睡眠不足两个时辰,语气中仍察觉不到一丝倦意。
“愿听大人高见!”知府抬袖拱手,极不情愿道。
“罪犯故意把马蹄黄治脚伤的秘方通过柳如花透露给梁小煦,与此同时,派人扫光学院张大夫手里的马蹄莲,迫使梁小煦上街去买药,早在他还未到药店时,就暗中叫人胁迫药店老板,把满天黄卖给梁小煦。高见不敢当,这些低劣的手段和阴谋正常人都想得到。”屏后的人转了个身,往后仰靠着,大概是累极了了。
“下官认为是大人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或者是您被私心杂念扰乱了正常的判断力!。”知府冷眼扫视着扫堂下百来号人,见他们惧于自己的威严,个个沉默不语,脸上得意的神色不免加重了几分。
能让这位手段狠辣,阴鸷深沉的钦差大人不顾疲倦,百忙之中抽空为他翻案,而且说话的语气哪里像是审讯,倒是像寻常人家丈夫对爱妻的关切询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男子没有反驳,只静静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身血迹的虎袍少年从侧门走入屏风后,俯首在那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把张之芳带上来!”男子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