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讲几道数学题啊！”江云翳平静道，说完，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本翻旧了的习题集。

就这样，青青被迫听了一天的题型讲解，直到宋宁熙她们实在等不下去了来开门。

正好题已讲完，江云翳收好东西脚不沾地地走了。

“我……他不肯喝我的水！”青青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

“没事，没事。其实我早就知道江云翳难搞，才出此下策！但没想要这么难搞！”江美玉喃喃道。

周一早自习，青青简直不敢再看江云翳一眼。

太特么丢人了！

第一次模考的试卷发下来，青青看得脑袋发懵，勉强做了几个选择题，填空和解答题部分，她完全不知道如何动笔，学校又不许学生交白卷，这不是要逼着她干坏事，打小抄嘛！

青青快速扫视了周围，大家都在埋头写试卷，整个教室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都是学霸，随便找个人抄都比自己瞎几把写强，问题是除了江云翳，其他的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她正愁着找谁下手，突然背被后桌的书戳了一下，夏天穿得单薄，还是有些疼，估计红了一大块。

“是你要往刀口上撞，别怪我！”

青青想着，微微侧身，铆足劲，踢了后桌一脚。

“你……你干嘛？”后桌吃疼得差点叫出声来。

“把卷子给我抄！”青青不由分说道。

“我成绩也不好啊！”后桌为难地解释着。

青青完全能理解这些学霸嘴里所说的成绩不好的意思，每门功课没考到满分，就在那儿抱怨自己成绩差，怎么样，她都听吐了。

“比我好就行，别废话了，快拿来！”青青有些不耐烦了。

颤抖的手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一张试卷。

青青眼睛发亮，拿起笔刷刷地抄了起来。

…………

大二的老师做事效率就是高，上午考完的卷子，到下午就批改好了。

“这次考试江云翳同学又得了满分，拿下了全省同专业第一，恭喜！”数学老师扶了一把眼睛，笑得连八颗牙齿都露出来了。

话刚落音，整个班都沸腾起来了，响声不绝，只有江云翳本人无动于衷。

“当然，也有考得不太理想的同学，只得了几分，希望这两位同学能迎头赶上，不要再拉班级的后腿！”数学老师清了清嗓子，又道。

一阵唏嘘声，大家很自然地把目光投向青青，有嘲讽的，也有同情的，更有嫌弃的。

“这次绝对不会是我！”青青一脸自信，她回忆起抄的那张卷子，写得密密麻麻的，字迹又工整，特别是解答题，每一道都列了不少公式，步骤也十分详细，堪称完美答卷。

“青青！”课代表的点名声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一张画满红叉叉的卷子丢在她面前。

青青抓过来一看卷首，又是8分！比上次没多一分！

她怒了，蓦然回头，抢了后桌的一看，是7分！

还好还好，不是倒数第一，青青顿时松了口气。

江云翳的卷子照例被拿去做例卷，只能和青青共用一张。

两人挨在一处，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味。

青青听不进课，满脑子都在猜江云翳用的是哪种牌子的香水。

“迪奥？马卡龙？范思哲？古龙？青青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听说过的香水也只有那几种！”青青趁他侧过来，又猛吸了几口，这次闻清楚了，是六神花露水的味儿！

“专心听课！”江云翳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严肃斥责道。

青青朝她做了个鬼脸，继续神游去了。

下课铃声响了，数学老师一边收拾书本，一边道：

“等下青青和张泽威去我办公室一趟！”

走廊上，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落日的余晖还挂在天边，久久不肯散去。

“你叫张泽威？”青青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随口和他聊了起来。

“对，张飞的张，川泽的泽，威风的威！”张泽威认真回答道。

“卷子是你做的？”青青停下，又问。

“抄的书，我哪里知道做！”张泽威噗嗤一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张精致小巧的脸，一瞬间失了神：

“青青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成绩也跟我一样一塌糊涂啊！”

“大哥！人的长相和智商没有必然的联系好吗？”青青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并举例说明：“你看那个连城，长得跟小白脸似的，死活考不过我同桌江云翳。”

(张泽威听了，一口老血喷出来，心想，这姑娘缺心眼吧，我的表白还不够直接吗？你特马还给我分析起来了。)

“你说的有道理，原是我多虑了！”张泽威的双眸暗了下去。

“你……看起来有些眼熟！”青青叫住正要走的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我们作为同班同学快两个星期了，你就没正眼瞧过我吗？”张泽威有些失落道。

“这不正在瞧吗？”青青上下打量着他，一拍脑袋，记起了：“你帮那个什么宸哥送过情书给我！就是你！”

张泽威一脸尴尬地点点头，默认了。

青青太能理解被人忽视的感受，就像她，刚来这个学校里，鸡立鹤群，作为学渣，和这些学霸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沟壑，连说话都说不到一块去。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宿舍，至到后来结识了宋宁熙她们才好了些。

“别难过了，我每天正视你一次好不好！”青青安慰她。

“一言为定！”张泽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两人说着说着便到了教师办公室，按着老办法，全程保持低头，老师问啥都说好。

“青青，你爹给我打电话了！”数学老师第一句话却是。

“我……我爹说什么了！”青青全身一抖，不自觉地回忆起每次老师家访完毕，老爹都会拿着扫把追她，从街头追到街尾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