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暖暖,你就帮忙再送一次吧,求你。”
暖暖摇摇头。
“你帮我这一次吧,万一被主子我没办成事儿要吃鞭子的。”
暖暖想到暗室里那条沾了血的粗黑鞭子有些犹豫了。
陈一见她犹豫了,再接再厉,“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些做属下的要是办不成事儿,轻则三十鞭子,重则就是死。
若是让我家主子知道我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少不了得打三十鞭子。”
暖暖惊呼,她没想到斐公子看着性情温和,对待属下居然这么严格。
公子可从来没有打骂过她哩!
“这么严重啊?”
暖暖有些后怕了,她也不想陈一受伤,那鞭子看起来打人就挺疼的。
犹豫片刻,暖暖才轻轻点头,“这是最后一次,要是我家公子不收那我也没办法了。”
陈一见信终于送出去了松了口气,这次死活都不接退回来的信了。
这几日住在鸿芷苑,斐公子对她家公子的照顾她都看在眼里,虽然斐公子知道公子是女子,但每日抱她上学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来没有逾越。
要不是两人的身份摆在那,若换成平常人家,她早就把斐公子当姑爷了。
还用得着送封信都瞻前顾后,推三阻四的?
每日下学回到鸿芷苑,公子都会在屋里温习功课,看书。
这回也不例外,暖暖端来一碗莲子汤放在程淼淼手边。
“公子喝莲子汤啦。”
程淼淼觉得有些饿了,隧放下书本随手端起来舀了一勺子,“嗯,好喝”。
暖暖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程淼淼美眸一抬,将空碗放下,“怎么了?”
“公子,暖暖做错了事,请公子责罚。”
说完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
程淼淼最受不了这小丫头动不动就下跪的性子。
敢情她这段日子给她灌输民主平等的观念都白费了?
程淼淼面色一沉,“起来说话。”
暖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将邀请函从袖口摸出递给她,“是,是斐公子的邀请函。”
“你不是退回去了么?”
程淼淼黑亮的眸子一眯。
“斐公子重写了一封。”
“……”
程淼淼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人家小丫头收了信函怕她生气,先主动认错了。
再联想小丫头为什么会收?
肯定是陈一那厮软磨硬泡,使了苦肉计,小丫头一时心软,着了那主仆二人的道了。
唉,她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只能悠悠然道:“信函是你收的,那你就去吧,我不去。”
不给小丫头一点教训她不长记性,胳膊肘老是往外拐。
小丫头一听瘪着嘴呜呜呜哭了起来。
“……”
程淼淼头更大了……
这小丫头不去拿小金人影后真是可惜了,说哭就哭,毫无征兆。
程淼淼心一狠,“要哭出去哭!”
小丫头还真老老实实的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哭。
跟哭丧似的……
她还没死呢……
许是二人动静太大,暖暖的哭声又跟幽灵似的,隔壁间的男人重重摔开门。
走到她们身边没头没尾说了一句,“不想去就别去,跟个丫鬟置什么气?”说完就大步朝外头走去。
“……”
她们刚才说的事斐慎不会都听到了吧?
不可能吧!
程淼淼只当他是莫名其妙抽风了。
陈一跟在斐慎后面,看到跪在地上哭泣的暖暖,心疼极了,不该为难她的。
刚才在屋里听见她们主仆二人的谈话,主子知道了程世子不想去,故意退回信函的事了,现在又看到哭丧的丫鬟,脸色更加难看了。
似是浑身的怒火无处发泄。
陈一本想继续跟着,被斐慎一个眼神制止了。
斐慎一个人骑了匹快马,抬手一挥鞭,大宛马跑远了。
陈一见自己被主子讨厌了,只能默默退站在一旁。
对台阶上的程淼淼说道:“程世子,我家主子没有恶意,您用不着避我家主子如蛇蝎。暖暖是我求她帮忙的,您要打要罚冲着我来。”
程淼淼“……”
暖暖“……”
他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公子没罚她也没骂她,是她自己要跪着哭的。
程淼淼闭了闭眼,深深叹了口气,“暖暖,去收拾东西搬回缃芷苑。”
暖暖“……”
陈一“……”
他刚刚把人赶走了,趁主子不在家,将程淼世子赶走了!!
呜呜……天要亡他……
暖暖下一秒哭声戛然而止,默默起身回屋去收拾东西,安安静静的乖的不得了。
哪还有刚才哭哭啼啼,唯唯诺诺的样子?
小丫头就爱自己吓自己,她都还没说什么呢,她自个儿先哭上了,找了点事儿给她做,又跟没事人一样了。
程淼淼摇头叹息。
见程淼淼果真要走,陈一急了,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扑上去抱住程淼淼一条腿哭着喊着,“程世子不要走。是我说错话了,您千万不要走啊。您走了属下怎么跟主子交代啊?”
程淼淼傻眼了,收拾好东西出来的暖暖也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程淼淼不理他,十六七岁的少年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她腿上,怎么拽都拽不开。
没办法,程淼淼只能一边走一边拖行着。
待在这里越久,麻烦事越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在暗处的暗卫看见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哪还有堂堂第二暗卫的威武?
在程淼淼一边拖行和暖暖的帮助下,狗皮膏药陈一被拖着来到缃芷苑门口。
几人动静不小,缃芷苑里另外几人虽然觉得吵闹但不敢多管闲事。
斐慎单挑全院学子的事给他们打击不小。
风一假扮的程枕见狼狈不堪的陈一眉头紧皱,这又是闹得哪出?
见陈一想跟着程淼淼进入里屋被他快步上前一个用力扣住肩膀,“还没闹够?”
陈一见来人是风一,仿佛见到了亲人般感动,“我完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