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准备的食材很多,考虑到他们几人的饭量还准备了面食和大馒头。
程淼淼胃口本来就小,又喝着药,这次又吃了那么多辛辣的东西,胃里有些不舒服就不敢再吃了。
可以说她们那一大桌食材大部分都进了斐慎和陈一的肚子里。
本来还有些别扭的程淼淼经过这次围炉,渐渐对这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有了一点改观。
他也不像传闻说的那样冷漠无情,阴晴不定。
斐慎不知程淼淼心中所想,一边涮着红锅一边吃的慢条斯理,优雅至极。
酒足饭饱后,程淼淼和暖暖坐在一旁陪大家一起守岁,若是以前这个时候她一个人在宿舍早睡了。
现在不一样了,得入乡随俗了。
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的程淼淼困得只直打哈欠,众人也只认为是她身子不好容易疲惫罢了。
暖暖和陈一比较聒噪,从吃饭开始就没停过。
这也好,不然大家坐在一起得多无聊啊。
斐慎时不时也插上几句话,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在这个严冬之年格外温暖。
几人晚膳吃的酒都是烈酒,后劲很大,说是守岁,到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程淼淼和斐慎。
程淼淼不得不感慨斐慎海量,这么烈的酒下去还能面不改色。
程淼淼和暖暖喝的都是果酒,程淼淼在现代有喝过,她之前吃了很多东西垫肚子,这会倒是不太醉。
暖暖第一次喝果酒,一不小心喝多了。后劲一上来,头晕得厉害,晕晕沉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最后,程淼淼和斐慎倒是难得的谈起心来。
斐慎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慢慢啄着,犹豫着小声开口道:“孤隐瞒身份并非有意接近你。
孤与你而言或是一介白衣斐子让,但于整个北戎国百姓而言却是北戎储君。”
程淼淼感觉他是在解释,这么久了,她一直躲着他,或许是带着偏见的一意孤行的躲着。
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现在高高在上的北戎国太子爷居然跟她这个敌国的质子解释,程淼淼心里多少有些触动。
斐慎见她没有说话,继续道:“还记得你屋里的火炕么?”
程淼淼闻言扬眉应道:“记得,怎么了?”
斐慎微微一笑,“孤已命人让北戎国全国百姓的家中都用上这火炕。这一年北戎国的百姓能过上一个暖年都是因为你。在此,孤要替整个北戎国子民谢谢你。”
程淼淼一惊,“你是说,现在全北戎百姓都用上了火炕?”
“这么多人,工程浩大,消耗的银两不计其数,你是怎么办到的?”
程淼淼垂眸沉思片刻,突然道:“我想到了,是……”细盐两个字还未脱口而出,就被斐慎用手捂住了嘴。
“没错。”斐慎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
两人相视而笑,这一笑算是把心里的结给解开了。
他有他的理念和立场,或许她不该过于苛责对方的隐瞒。
斐慎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们出生的时代不同,所受的教育理念也不同。
是她把这段关系看得太重了,重得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所以才会当她知道斐慎的真实身份后,就认为他是有意接近,对他们这些蜀国来的质子有所企图。
程淼淼突然有些好奇,“你为何要从蜀国要来五个质子?”
她相信斐慎一定有其原因,不然不会放弃攻打蜀国的机会。
斐慎闻言笑道:“若孤说,是孤做的一个梦,你信么?”
“什么梦?”
斐慎淡淡回道:“天下一统的梦!”
程淼淼不知为什么,凝着对方深沉的眼,只说了两个字,“我信。”
程淼淼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这本就无法用科学解释。
或许,斐慎做梦梦到未来的事也说不定。
斐慎显然没料到她会相信,梦里的情景太过光怪陆离,那样的盛世真是在他的统治下么?
两人的谈话没有其他人知道,最后程淼淼实在撑不住了,在刚过了子时后,守岁完,程淼淼耷拉着脑袋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斐慎担心程淼淼着凉,弯腰抱着她走进寝屋。
帮她褪去外衣和长靴,又帮她盖好被褥,凝着她的睡颜,最后忍不住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这一夜程淼淼睡得不太安稳,梦里模模糊糊的有刀剑摩擦碰撞的声音还有炮火连天的响声。
……
赶路赶了十天的林一也跟其他暗卫兄弟一起大吃大喝,丝毫没有人想起远在蜀国的欧阳烈等四人。
蜀国
经过几日的调养,欧阳烈的身子恢复很快,到了除夕这日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只是他仍旧耳聋目盲,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缘,他就像被这个世界突然遗弃的孩子。
豹山寨的老寨主怕欧阳烈这个年过得太冷清,本想留下一部分人看管那三名暗卫。
其余人都到白虎山的小茅屋与欧阳烈一起过年。
虽说欧阳烈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但不影响众人对他的崇拜与喜欢。
能跟天下四公子之一的欧阳烈一起守岁,这是他们这辈子都不敢想的。
但是被白楚楚拒绝了,理由是怕影响欧阳的病情。
若是让他知道他还在豹山寨的眼皮子底下,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从欧阳烈清醒后他就默默算着日子,一个人坐在屋里的竹凳子上,默念“今日已是除夕了吧。”
等元宵过后,蜀国的制盐场就要重新开工了,到那时任务和工作量就会更大。
若他还是这幅样子,怎么开展制盐场的工作?
欧阳烈心里这般想着越发烦躁,还有跟他一起来的三名暗卫这些日子过去也不知如何了?
“娟儿姑娘,你能带我下山去豹山寨么?若是姑娘不方便,告诉我下山的路,我一个人去也可以。
实不相瞒,我此次来摘药花都是为了搭救被困在豹山寨的三名同伴。
现如今,我身子大好,是该回去救出我那三名同伴了。”
白楚楚闻言皱了皱眉,不可置否,他现在心口上的上和手上的伤都已痊愈。
要离开也是可以的,但他身体里还有一点余毒未清干净,眼睛还是看不见。
若此时离开,不知会不会耽误治疗他体内的蛇毒。
白楚楚有些犹豫,只能在他手心写到:你身上的余毒还未清干净,此时离开,于你无益。
欧阳烈见她拒绝,不想强人所难隧放弃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