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清灵是睡到第二日中午才醒的。
珠珠见怪不怪,以前在宫里哪次不是早上睡不醒,就翘了太傅的课。
珠珠如法炮制让人去书院里跟夫子请了假。
斐清灵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嗯~哎呀!”
斐清灵从画桌上起来舒展了下懒腰,这才发现昨日夜里画的画被一夜大风吹跑了。
好几十张呢,现在地上只剩下两三张。
“啊啊啊,完了,完了。”
斐清灵一声尖叫,引来府里所有下人。
“主子……”
“珠珠,快,快让人去找画,完了完了,我死定了,画不见了,呜呜呜~”
她死的心都有了,要是被有心人看到那画大做文章,丢的可是皇家的面子,这可如何是好?
斐清灵几得跳脚,珠珠见了地上那画脸色大变,主子这画的可是当今太子殿下和程淼世子?
无论这神这形都极具特色,一看就令人遐想,主子真是越发大胆了。
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外头院子都不见这画,可见这画已经出了公主的府邸。
珠珠灵机一动,“公主冷静,您先听奴婢说。”
炸毛的斐清灵瞬间安静下来,苦巴巴的一张小脸望着她,“怎么说?”
“公主,私下诋毁储君实属大逆不道,若是先发制人,揪出那大逆不道之人,公主就不用担心这画流出去后对皇室有什么影响。”
“这画是我画的,你这不是让人来抓我么?”
“唉,公主,您忘了借刀杀人吗?昨日那几个外来使臣可来着不善,公主可以借此机会帮太子殿下出了这口恶气。”
“你说栽赃?”斐清灵有些动摇,这倒也不适一个好主意。
“好,就这么办,我该如何做?”
珠珠让所有下人退下,凑近斐清灵耳边耳语,斐清灵听得连连点头。
“聪明,真是机智,就这么办。务必做的神鬼不觉。”
“公主您就放心吧,您还不相信我的武功吗?”
“这事您就让奴婢去办,保准办的圆满。”
斐清灵送了口气,下午依旧照常去书院上课,只不过下午去的时候身子佯装感染了风寒的样子,时不时咳嗽几声。
而在府邸里的画,珠珠都命人销毁得一干二净,就连画画所需要的颜料都没放过,一并处理了。
这才找人假冒外来使臣去到各个画坊让人画了好几幅画。
就在书院里的学子们正处在与当今太子同窗的兴奋中还没缓过神来时。
就听见璃国和南疆等一众使臣昨日与太子谈判不成,恼羞成怒,今日画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画诋毁当今储君。
因坊间太子殿下的高大形象深受百姓爱戴,不堪储君受辱,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揭发外来使臣的奸计。
斐慎和程淼淼捏着手里的画,听着众人的议论都懵了。
程淼淼心虚不已,这画中之人却是她和斐慎无疑,只是这使臣又是如何得知他们会去假山嗯~亲吻的?
莫非他们之中真有千里眼?毕竟他们去假山那儿也是斐慎临时起意。
现如今知道化名斐子让的斐慎就是当今太子殿下,是保卫他们北戎的神。
神明自是不容诋毁。
众人越想越气,“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斐慎也没藏着,将昨日与两国使臣的谈判内容公之于众。
“就是,这不是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现在不止要他们赔十座城池这么简单了,起码二十,不对,最少三十座才行。”
众人见了画自然而然想到是他人故意诋毁,想里会想得到这画是真的。
斐慎在北戎国民的心中的形象太过高大,纵使他不近人情,冷酷得难以接近,但人心所向。
而始作俑者,正在隔壁乙班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组织一支讨伐使臣的队伍前往甲班。
“打倒外来狗,还我清白。打倒外来狗,还我家园。”
字字珠玑,铿锵有力。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支队伍,斐慎的两个弟弟也斐然和斐元像是事情闹得不够大,吼得比谁都大声,感觉所有人每个毛孔都在用力。
程淼淼也有些傻眼,这阵仗跟要与人立马打战似的。
斐清灵给程淼淼使了个眼色,程淼淼会意,举着小胳膊跟着他们一起喊道:“打倒外来狗,还我清白。打倒外来狗,还我家园。”
程淼淼趁众人不注意扯了扯斐慎的袖口,斐慎知道她的意思。
一抬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他发话,“传孤旨意,璃国,南疆使臣污蔑储君,交由刑部处理。”
“是。”陈一领命。
一座三进院,北戎官兵破门而入,为首的将领大喊道:“来人,给我搜。”
正在休息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打个措手不及。
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时,里头就有士兵拿着一叠画出来,“大人,请看。”
为首的将领接过士兵手里的画抖搂在他们面前,“太子有令,诋毁皇储者通通交由刑部处理,现在证据确凿,来人啊,给我拿下他们。”
一时间,外来使臣锒铛入狱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大街小巷。
念着璃国和南疆的皇子公主身份,没有将他们一并打入天牢,而是派人将他们暂时软禁起来。
今早他们刚起身就有下人拿着这画找到他们,他们看了也是嗤之以鼻。
堂堂北戎国太子居然好男色,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干出这种事。
但又藏着看好戏的心思,一时没有多想,命人将画拾起,后面再想办法敲诈斐慎一番。
但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这画从一张变成了一叠。
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他们只有等待审问的份了。
斐清灵知道使臣们入狱的消息又从他们屋子里搜出了罪证,简直要拍手称快。
不得不赞扬珠珠办事她最放心,做事滴水不漏。
这样一来,人证物证俱全,容不得他们抵赖。
纸包不住火,现在满朝文武都求着要见陛下,誓要治他们一个大不敬之罪。
此刻官家正在皇后李氏的寝宫里,两人屏退了所有宫女,一同在寝室里欣赏这画。
“啧啧,不得不说,这画画之人,画得好,将慎儿痴迷的神情画的惟妙惟俏。”
“可不是嘛,我打第一眼看着时还颇为愤怒,现在多看几眼,也不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