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那时开始,北辰才开始嚣张。时不时便来挑衅边境。我们都是东越子民,自然不愿意见自己的同胞,处于水深火热当中。当年跟随白将军的将士们,因看到白家惨死,纷纷卸甲归田。再也未踏足京城,这也使的,我们东越军队,呈现出青黄不接的景象。能用的青年,实在是少。太子厉王虽有能力,但他们终归是皇子。处理政务要紧,上阵杀敌,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孔维德再次开口道,有理有据,不偏不倚。从好处讲到坏处,让人挑不出错来。
口诛笔伐,都足够让人畏惧。
“依老臣之见,当年的事既然有蹊跷。如今我们又搜寻到证据,就因重新审视。皇上是一国之君,当年此事是皇上定夺的,如今,又由皇上亲自主持,百姓们,只会说皇上明德。不在乎虚名与脸面,只在乎朝廷社稷。”
孔维德将好话说尽,他就是语言高手,绝不像胡道明一样触皇上。谁都不喜欢被拂了面子,他们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况皇上呢?
沐辰听了孔维德说的话,心里舒畅了些许。也的确如此,他做错的事,由自己改正。也不会有文官不满他,只会称赞他明理。
可是,当年他对付白枫,事出有因。如今,过去这么多年,再提起他,无异于让自己面对他内心的愧疚。
他不想……也不敢。
沐辰的眸子阴沉,拳头微微紧握,“恩师们说的对,可是当年的事迷雾重重。即使重新审视,也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呢?更何况,前些日子,那白枫的儿子白飞羽,大闹京城,猖狂至极。朕已经下了通缉令,命人将他捉拿归案。他已经羽翼渐丰,就算朕重新审视白府的案子。也不会得到他的原谅。说不定,还会引起反噬,万一他恼羞成怒,来刺杀朕呢?”
沐辰心思深沉,已经将事情想到了这一步。
胡道明心里不屑一顾,说到底,还是贪生怕死。忌惮白枫,将他杀害,没有斩草除根,又让他提心吊胆。这样的皇帝,还真是窝囊。
怪不得,这些年,北辰屡屡进犯,就是因为知道他们有这样一个不明事理的君主。
“皇上,老臣认为,世间万物,大多都逃不过一个理字。当年您也是依照律法办事,就算失手,也是被人蒙蔽。这事情,怪罪不到您头上。还不如,将事情挑明了说。白枫的儿子,也不会是不通情理的人,白家的孩子,错不了。”胡道明轻声说道,已经替沐辰找到了解决此事的办法。
怕白飞羽报复?呵,如果是单纯的杀了他,恐怕得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皇上,还真是小心眼。若是君子胸怀,坦坦荡荡,怎么会生出这样多的事端。
“这可不一定,人心难测。他隐身多年,不就是为了替白家报仇吗?若朕此时放出风,让他描述当年的事情,岂不是给他刺杀朕的机会。”
沐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