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五儿没瞧见娘亲带着弟弟过来拜年索要红包,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吃完中饭就回房休息去了,这会儿听到动静,吓得她魂儿都没了,鞋都顾不上穿,披着小袄跑到隔壁,正撞上赶来的左邻右舍。
一群人就瞧见郑二家的倒在案板上,满身的面粉,剂子,坐在地上嚎哭。
秦文翰黑着脸站在堂屋廊下,秦家男人们站了一院子,女人们被堵在了厢房里进退不得。
耿大力一手歪着身子提起鞋一叠声地问:“出什么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这大过年的怎么了?”
他媳妇耿王氏看着脸色发白的白氏,关切地问:“没吓到吧?”
丁皎皎自屋里冲出来抱住白氏的大.腿张嘴就哭:“外婆!皎皎怕!外婆……呜呜呜……五儿姐姐好心给我们压岁钱给错了吗?呜呜呜……我们作坊给五儿工钱给错了吗?郑奶奶不喜欢五儿在我们作坊,我们就不让她来就是了,怎么顺了她的心,她又闹起来了?外婆……皎皎怕……外婆怎么办啊?我的饺子没了……”
丁皎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语言混乱,却很清楚的把郑二家的闹了什么事儿给说了个清清楚楚。
耿大力瞬间明白了,可这是女人家的事儿,他也不好插手,就站在了秦文翰身边低声询问。
耿王氏都乐了:“我当什么事儿呢,大过年的在这里闹腾,不让人好好过年,就为了这个啊?”
“就为这个?”郑二家的翻身爬起来指着耿王氏的鼻子骂:“他们都不让我闺女在他们作坊做事了,断了我家财路,还就为了这个?合着你家没人在他们作坊做事,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秦沛稳稳扶着白氏,垂眸对上丁皎皎狡黠的目光稍稍放心,然后看向郑二家的道:“郑家婶子,刚才是你说的,我们家给五儿开工钱不厚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东家给人开工钱不厚道,既然嫌我们不厚道,那就不要在我们家做了就是了。”
“我是说你们瞒着我开给她的工钱不对!”郑二家的可不能承认别人开工钱是错了!说了这话以后谁敢雇他们家做事?她还不傻。
秦沛笑了:“开的什么工钱不对?”她目光落在人群后的郑五儿身上,自从她进来就一直缩在后面降低存在感,“正好五儿在这里,我们作坊里对于工钱也都有记账,我们可以来对一对,哪天开的工钱不对,我们少开了多少都给你们补上。”
左邻右舍闻言立刻让开一条路给郑五儿,这下她想躲着都不行了,她低头躬身一步步挪进去,冷不丁被耿王氏拉住了胳膊往前一拽,她使劲儿往后缩都没能挣开耿王氏的钳制。
耿王氏笑呵呵地道:“我们家是没人在作坊做工,可是我儿媳妇的妹子就在绒花作坊,她说整个作坊里,五儿可是最勤快手最灵巧的了。一个月能做上百朵绒花,还自己琢磨着做出了更复杂花色更好的绒花,一朵绒花就得了几百文钱的提成。来,五儿,说说吧,就过年这一个月,你得了多少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