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行军打仗,脚暖了,全身就都暖了。
程朗深知这一点,他眸光幽幽地看着丁皎皎,指尖动了动,抬手端起茶喝了一口。
丁皎皎没发现程朗的异样,将自己整理好的各家货品优劣以及预估价格都写好了给他:“这是我预估的价格,如果他们都高于这个价格,这场竞标就很没有必要。如果低于这个价格,就可以合作一次。如果低于或者跟我预估的最低价打平,那以后军中采买自然可以继续。并且我可以跟杜县令协商大力发展绵羊的养殖业,扶植一些农户做家庭作坊。”
“家庭作坊?”程朗想起这些年她弄的绒花,如今秦家村绒花在整个北地也是相当出名的。
因为绒花学堂的速成课堂,每年都有大量的人从绒花学堂结业,女子们闺阁赚钱的手艺不再拘泥于刺绣,精致的绒花也是其中一条出路。
做得好的,每月收入几两银子是有的,做的不好的,最起码也有几百文的贴补家用,做绒花不用出门,在家就可以做,做好了可以自己找店铺销售也可以卖给秦记绒花作坊。
秦记绒花作坊要求高但是价格公道,也有不少人选择直接卖给秦记,因此秦记绒花作坊的工人虽然不多,产量却是很高的。
由此,若是大力发展家庭作坊,人人在家就可以纺毛线织袜子毛衣,那将又是一笔收入。
丁皎皎对此虽无计划却并不陌生这样的模式:“其实处理羊毛以及染色并不复杂,家庭式作坊也可以做,只不过质量参差,但是如果要量产的话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她处理羊毛以及染色的方子那是别想她贡献出来了,家庭作坊产量提高,一大部分可以冲击市场,平抑价格,而作坊积压的货物也就只有另寻他处了,一旦货物有积压,军中采买就更便宜一些。
这是丁皎皎一点点阴暗的小心思,当然好东西永远不愁卖,本地不行销往外地,看的是个人的眼界以及能力。
有眼界的自然把目光放的长远,目光短浅的,只会怪别人挡了自己的路。
作为毛线的创始人,丁皎皎自己都不在意自己以后的收入,程朗自然觉得她是有办法解决随之而来的一切问题的,颔首赞同她的想法:“你按照你的意思做就好。”
丁皎皎抬眸对他嫣然一笑,将拟定好的竞标底价贴出去,竞标价格只能比这个低不能比这个高不然作废。
下午回去还打算联合各家来哄抬一下价格的众人看到底价就愣了:“怎么还有这个规矩?”
“这是防止人破坏规矩。”白芷笑盈盈解释:“若是有人有异议现在可以退出,若是无异议,各位现在就可以拿着自己竞标品回去拟定价格了。明日午时在此恭候。竞标时间一刻钟,过时不候。”
没意见?意见大了!
可退出?
所有人又犹豫了,这是军需采买的名额,若是传出去,自家东西入了军中采买,是可供应军中的,自然口碑好,销量高。届时还怕银子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