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谨眉眼之中流落出满足,嘴角弯弯。
姜国送来的质子得宠了。
不出一月,整个前朝后宫都得知了这个消息。
这些日子,王上宠她宠得太高调。
王上口谕,命礼部与钦天监共同筹办封后大典,宫内宫外应当以王后代之,可自由出入德政殿听政,虽然姜谨没一次早上爬起来过,更别提出入德政殿,可王上的这份心思却露得明明白白。
之后其他的一些赏赐在朝臣看来都也不显得出格。
王上将其接入养心殿同吃同住,夜夜宠幸。
王上赏其珠宝华服,对其百依百顺……
王上……
种种琐事不枚胜举,满朝文武先前就已经不满立其为王后,可面对强势的帝王却抱着侥幸认为王上这是刚尝到女人的滋味,到底是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宠了些,没做出什么反应应激反应。
可如今王上在朝堂之上宣告天下:孤有谨儿一人足矣,选秀不必再提,后宫就此废掉吧。
这一时,大臣们坐不住了,如今王上刚刚对女色感谢兴趣,他们还打算着把自家女儿送入宫中以谋求一份恩宠,废后宫就是断掉了他们的一条富贵路。
一时间纷纷跪拜,恳请王上收回成命。
“请王上收回成命,如今册立姜国女子为后也就罢了,如何能为此空置后宫。”
“王上,徐大人说得是啊,夫人毕竟留有姜国血脉,不能让姜国的后代继承秦国的皇室啊。”
“王上,您这样做愧对秦国列祖列宗啊,如何对得起先王,请陛下收回成命。”
不少站中立的文官听到子嗣之事可是动摇,是啊,未来王后是姜国前储君,姜国女子当政,若是储君殿下从那位肚子里出来。
这……这不就是把秦国的天下拱手让人!
“王上……”
砰!
“够了!”秦朝钰蹙着眉,怒形于色,满地的碎片昭示着君王的怒气。
底下齐刷刷的跪下一片,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泼妇骂街都比你们说得好听些。”
不少脸皮薄的臣子听君王满口的讽话满脸被涨得通红,身子越发弯得低。
“请王上息怒。”
秦朝钰扶额,身体憋得火气全爆发出来,“息怒息怒,你们整天让孤息怒,不就是你们惹孤生气。”
当朝丞相孟绾站起来微微作揖,暗红色朝服衬得他温润如玉,“请王上息怒,微臣认为王上应当向各位大人言明王后娘娘的功绩,我大秦有此国母应当自豪才是。”
说到这儿,孟绾话一顿,眉眼垂低,显现脸上的柔和,“至于王上空置后宫之事,微臣无意见可提,微臣后院也只夫人一人,此生绝不纳其他女子。”
他这话说的很明白,你王上既然指定姜国殿下当王后那就不要藏着掖着,至于空置后空的事,微臣管不着,没立场,这话更是提醒这群底下跪着的人,这后宫可算得上是王上的家务事,作为臣子可莫要多管闲事才是。
秦朝钰抬眸,孟绾倒是聪明。
不少人怒视叛变的丞相,眼下他们大头叛变,他们又该如何?难道真当要妥协那姜国殿下独宠后宫?
“王上,丞相大人这话不对,他从小爱慕他那夫人,耍心眼百般求娶才到手,是个地地道道的秦国人。”
与孟绾一同长大的徐同州一把拆穿这人真面目,目露得意,他就见不得孟绾在他面前炫耀夫人。
谁还没个夫人!
秦朝钰直接忽视那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徐同州,一双凤眼凌厉的巡视一周,轻笑一声。
“想要孤改变心意倒也不是不可。”
底下不少有女儿的人眼前一亮,悄然的竖起耳朵。孟绾眼观鼻,眼观心,他提醒过了,这群人要作死他也管不着了。
徐同州吊儿郎当站在一旁,王上立不立后,立谁为后,空不空置后宫,生不生儿子关他什么事,他又没女儿,连未来夫人都不知道在哪。
秦朝钰挥了挥手,示意李德全将这些东西分发下去,“眼前这个奏折皆是夫人所写,你们若是能找到一个与之相媲美的女子,孤立马改变主意,甚至可当朝立她为后,如何?”
言罢,悠然喝起茶来。
谨儿劝他莫要万事使用暴力,今日他就换一招。
拿到奏折的人不少脸色泛白,无一敢昧着良心说狗屁不通,自己家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他们还是知道的,要是比三从四德,琴棋书画这些哪还有几分胜算,可论到行军打仗议论政事是万万不敢的。
“王上,这……唔!”
徐同州一把捂住身边人的嘴,低声在他耳边警告,“何禄,你家又没有女儿,你凑什么热闹!”
何禄瞪大双眼,感到一阵窒息,奋力的拍拍捂住他的手,这人想要捂死他。
“抱歉抱歉,没注意没注意。”徐同州连忙松开手,一脸愧疚的看着大口呼吸的何禄,他这不是太着急了些,下手也就……重了一点点。
何禄白了他一眼,整理整理衣袖,手持奏折往前踏一步跪在正中央,神采飞扬,“王上,微臣有话要说。”
秦朝钰喝茶的手一段,神色透露一些不耐,眼前这个可不好打发,出了名的直言不讳,还不怕死,用他自己的话说,孤身一人,无所牵挂,死了一了百了。
“说,”
面色不变,心中却已经开始打腹稿该怎样反驳回去,杀又舍不得杀,骂几句还是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