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秋清细细聆听,随之脸色变得难看。她发现张小卒没有乱说,城中百姓确实都在咒骂张小卒,恶毒至极。
张小卒跟在肖冲身后往前走去,他看见有一披头散发的老妇正在街边烧纸人,纸人身上扎着许多钢针,在纸人背上写着名字,赫然是“张小卒”三个字。
“老妇,你和张小卒何怨何仇,竟要这般恶毒地咒他?!”肖冲也看见了老妇的行为,大步冲过去喝问道。
老妇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可听见肖冲的喝问,竟瞪圆眼珠子一骨碌爬起身,双手掐腰叫骂道:“老妇与那张小卒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害了我儿子、儿媳,还有我那可怜的乖孙,老妇恨不得喝他血吃他肉,把他挫骨扬灰。”
“他如何害的你儿子、儿媳、乖孙?”张小卒大步上前问道,他敢用人头保证,绝不认识眼前这个老妇,更不认识她的儿子、儿媳、乖孙。
“张小卒把尸瘟带进了雁城,他罪该万死!”老妇跳脚怒骂道。
“此话怎讲?他怎么把尸瘟带进雁城的?”张小卒急声问道。
“是他在雁北发现水源,尸瘟藏在水里,我们喝了水后全都中了尸瘟。你说是不是他把尸瘟带进雁城的?他害了雁城这么多无辜老百姓,他早晚会遭报应的。我扎纸人,咒他不得好死,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老夫目眦欲裂,嘴角都骂出了白沫子。
张小卒脸色惨白,若尸瘟真是藏在水里带进雁城的,他确实难辞其咎。
“一派胡言!”肖冲大声喝道,“守城战士喝的全是雁北运来的水,怎么没见有人感染尸瘟?再者说,雁北水源不是药王谷的人发现的吗?什么时候变成张小卒发现的了?”
“是——是药王谷的仙士们说的。”老妇被肖冲气势所迫,畏畏缩缩地说道。
“好不要脸!”肖冲怒骂,“水运进城时全城欢呼,赞美药王谷的声音差点没把天顶塌咯,他们一个个洋洋得意,仰着下巴看人,无不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差在脑门上写上‘救世主’三个大字。那时候他们怎么不说水源不是他们发现的?现在水源出了问题,立刻拍屁股撇清关系。狗日的,有这么做人的吗?”
军营里的汉子大都是直性子,肖冲听见药王谷的所作所为,当场破口大骂。
张小卒完全不知道当中还有这些事,不过他眼下并不关心这些事,虽然药王谷的所作所为让人不齿,但相比于雁城百姓的性命,他没时间计较这些。
“先去救裘老将军。”万秋清急忙转移话题,怕张小卒听多了百姓们不堪入耳的咒骂勃然大怒,一气之下甩袖离去,那雁城百姓可真就只能望天等死了,“裘老将军在哪里?”
“在北九城城楼里,将军不准别人靠近。”肖冲答道。
“走!”万秋清喝一声,风元素涌动,卷着三人朝北九城城楼飞去。
一刻钟后三人落在城墙上,走进城门楼,分开寻找,很快就在那间狭窄偏僻的石室里找到裘战。
“谁?”裘战听见三人的脚步声,嗖的睁开眼睛,喝问道。尸毒已经蔓延到他的头上,整张脸已经是乌紫色,声音沙哑而又虚弱。
“将军,是我。”肖冲应声道,“还有戚夫人和小卒兄弟。”
“不要靠近我!”裘战扯着沙哑虚弱的声音厉声喝道,“此尸毒歹毒无比,以你们的修为若是中之,恐怕一两个时辰就得丧命。快离开这里,若是我不幸死在这里,就用火油灌进房间,然后点火连我一同烧了这里。切记,千万不能让人靠近我。若是此毒在雁城传播开,雁城就真的没救了。你们,快快离去吧。”
“老将军,你死不了,我们把救星给你找来了。”万秋清笑道。
“救星?”裘战目光疑惑地扫过三人,然后落在张小卒身上,问道:“你有办法对付此尸毒?”
张小卒笑着点点头,接着迈步走向裘战。
“慢着!”裘战却急声叫住张小卒,道:“小子,你确定?老夫再说一遍,此毒歹毒至极,便是以我星辰境的修为都压制不住它。若无十成把握,你还是离开吧,别误了自己小命。”
张小卒闻言不禁对裘战心生敬佩,若是换成一般人,生死关头但有一线希望都会死死抓住不放,怎可能拒希望于门外,可裘战却不顾自身生死,先担心他的生命安全。
只此一点,张小卒就能判断,眼前这位老将军一定是一位德高望重,受人敬佩爱戴的好将军。
“将军,信小子便是。”张小卒笑道。
话音未落一步踏出,到了裘战面前,在裘战反应过来前,一指点在他的眉心,鬼瞳之力当即顺着指尖沁入裘战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