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她颇为见过世面,亦不由地惊叹道:“可真豪横啊!”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听牛大娃骂骂咧咧道:“豪横个屁,败家玩意儿!”
古今雨哑然失笑。
另一边,和古今雨生出同样误会的霍兴武和谢思妍,尴尬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二人怨气横生,只觉被周剑来戏耍了,故而脸色一时黑得似锅底一般。
这本是个误会,若心胸敞亮一点,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可霍兴武偏偏咽不下这口气,觉得当众落了面子,想要找回来。
只见他黑着一张脸走到周剑来面前,含怒质问道:“刚才是你在这里大呼小叫扰人清静?”
他可没脸质问周剑来为什么不请他喝酒,故而只能挑周剑来之前的不是,可先前他在阁楼雅间里听见周剑来的喊叫时,却是乐得前仰后合,可没见他有半点不悦。
所以,什么大呼小叫扰人清静,不过是鸡蛋里挑骨头,无理取闹罢了。
周剑来自然听得出霍兴武语气里的不友善,不过并未生气,而是歉意地迎上霍兴武盛气凌人的目光,谦逊道:“是在下莽撞,打扰了公子的清静,望公子海涵。”
“哼!”霍兴武愤懑地哼了声。
周剑来的谦逊姿态,让他感觉彷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堵在嗓子眼的怨气没法发泄出来,甚是难受。
可周剑来已然道歉,他若再喋喋不休,未免太过小肚鸡肠,惹人笑话,故而不得不暂时咽下嗓子眼的怨气,哼了声拂袖而过,走向古今雨所在的亭子。
谢思妍却要比霍兴武刻薄的多,自周剑来身旁走过时,停下脚步冷嘲道:“一个断臂的残废,也妄想让光明剑认主,真是可笑至极。好狗不挡道,让开!”
周剑来看着趾高气扬的谢思妍,扯起嘴角笑了笑,不与其计较,并抬脚往旁边让了一步。
事实上他站在石桌边,和谢思妍有好几步的距离,根本挡不着她的路。
“哼!”
周剑来的退让让谢思妍很是满意,昂起脑袋哼了声,迈步往前走去。
跟在这二人身后的几个公子哥,不知是不是因为看见周剑来好欺负的缘故,竟然也有样学样,居高临下地警告起周剑来。
“小子,不要以为买一壶剑梅酒,就能在帝都横着走,不把任何人放眼里。告诉你,这里是帝都,你惹不起的人一抓一大把。”
“把眼睛放亮点。”
“再敢大呼小叫,就把你赶出万剑阁。”
每一句话都盛气凌人,可周剑来始终没有生气,因为他感觉这些人的言行无聊且幼稚,与他们斤斤计较,实在无趣。
等一行人走过亭子,青衣汉子连忙压低声音提醒周剑来,道:“这些都是帝都豪门大户家的公子小姐,一贯的嚣张跋扈。公子初到帝都,人生地不熟,能不招惹他们,最好不要招惹。”
周剑来笑着点点头。
青衣汉子见周剑来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丝毫不因霍兴武一伙人的言语挑衅和冒犯而生气,好似在听无关痛痒的笑话一般,他心中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不禁翘起大拇指赞道:“公子之气量之豁达之豪情,远非常人所能及,公子乃人中龙凤也。”
周剑来摆手笑道:“什么龙不龙凤不凤的,不过是打打杀杀、生生死死经历的太多,从而许多事情都看淡了罢了。”
青衣汉子闻言不禁一愣,周剑来话语中的沧桑,让他无法和周剑来的年纪对应在一起,他抑不住好奇,想知道周剑来究竟经历过什么,能让这么一个年轻的小伙,说起话来如此沧桑。
他偷瞄了眼周剑来的断臂,心想周剑来的经历必然残酷无比。
“二位慢用,我过去看一下,我兄弟脾气可不太好,别一会闹出事来。”周剑来道。
“公子赠酒之恩——”
青衣汉子又要感谢,但被周剑来摆手打断,道:“江湖儿女,一杯水酒,何足挂齿?一再言谢,岂不矫情?休说了。休说了。”
青衣汉子闻言,当即不再多言,和哑巴妹妹一起朝周剑来离去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霍兴武一行几人进了亭子,立刻众星拱月般把古今雨拥簇起来。
霍兴武似失忆一般,忘记了刚才的尴尬,脸上堆起和煦的微笑,彬彬有礼地向古今雨施了一礼,道:“几日不见,古姑娘愈加美丽动人了。”
谢思妍等人也不甘落后,争先向古今雨见礼问好。
赞美之词,滔滔不绝。
“咳——”牛大娃微微皱眉,轻咳了声,开口道:“诸位叙旧闲聊,可否移步他处?这么多人挤在这小小的亭子里,吵得慌,闷得慌,让人没了喝酒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