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铺后院,钱通乾的房间里还亮着一抹昏暗的灯光。
房间里,钱若鸿坐在茶????????????????桌边,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晦暗不明,时而露出阴狠之色,时而露出惊慌之色。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就算被他知道了,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因为你身上倾注了他的所有心血,所以他绝不可能为了一个低贱的庶子而舍弃掉你。”
“顶多也就骂你两句。”
茶桌对面,钱通乾一脸淡定地安抚道。
随即神色一凛,再一次严肃叮嘱道:“若鸿,还是那句话,无毒不丈夫。你想想,若是你早听我的,一脚踩死钱若昀,还会有现在这些事吗?你想坐钱家家主的位置,就得心狠起来。”
钱若鸿神色一苦,解释道:“并不是我心软,不忍心踩他,只是留着他当个乐子玩而已,谁能想到他竟然走狗屎运,傍上一位这么厉害的丹师。”
“你呀你…”钱通乾摇头叹了口气,“希望你能吃一堑长一智,今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有些人可以当乐子看,可有些人是长着獠牙的,一时走神没注意,他就可能转头咬你一口。”
“我知道了。”钱若鸿闷声应道。
他不想再听钱通乾的训诫,遂转移话题问道:“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传回消息?”
“可能是那小子今晚没回家吧。”钱通乾猜测道,“哎,要是他肯把你引荐给那位丹师,那就好了。可恨他脑袋后面长着反骨,非但不愿意帮你,还想借机起势压你,岂能容他?”
“对,不是我们想搞他,是他自己作死!”钱若鸿目光阴冷地点点头。
当当当。
二人正窃窃私语间,茶铺后门突然传来低低的敲门声。
钱通乾闻声立刻起身出了房间。
钱若鸿也想跟上去,但是刚起身就被钱通乾制止,让他留在房间里等消息。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钱通乾捻着山羊胡,面带笑容地走回房间。
“怎样?”钱若鸿迫不及待地问道。
“成了,他再也不可能露出獠牙咬人了。”钱通乾回道。
瞧他高兴的表情,好似是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
钱若鸿闻言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惊,声音压得极低地问道:“死…死了吗?”
“喝了化尸散,还有活的可能吗?”钱通乾反问道。
钱若鸿脸色一白。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小子没有死在住处,而是从住处跑到了大街上,向着今世缘客栈的方向跑去了。”
“不好,他是要去找那个张丹师求救。”钱若鸿大惊道。
“呵呵…”钱通乾捋须????????????????一笑,“你觉得他能在毒发身亡前跑到今世缘客栈吗?服下化尸散,半盏茶的时间都不用,他就会化成一滩脓水。他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化成一滩脓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谁也不会找到我们爷俩头上来,这可真是太妙了。”
钱若鸿看着钱通乾脸上畅快的笑容,心里不禁泛起一股恶寒,暗暗庆幸自己是嫡长子,不是庶子,否则也可能落得和钱若昀一样的下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可以回去安心睡觉了。”钱通乾道,“明天早点起,去帮那位张丹师助威,看看能不能取代钱若昀的位置。”
“嗯”钱若鸿点点头,然后施礼告退。
钱通乾望着钱若鸿离去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嘀咕道:“这小子心太软了,一点也不随我。”
……
“啊--”
“钱通路,你不得好死!”
“娘,孩儿不孝,不能继续服侍在您身边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钱若昀摔倒在空寂无人的街道上,歇斯底里的怒吼。
他的肚子已经烂穿了,溃烂的脏腑和肠子流了一地,身体从腹部溃烂成了两截,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的修为只有观星境,神魂尚且孱弱,无法离开肉身。
即使强行离开,也会很快消散。
钱若昀知道自己已经是在劫难逃,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使劲望向家的方向,放心不下母亲。
“你怎么了?”
突然,一道身影落在了钱若昀身旁。
钱若昀即将模糊的意识猛然一震,涣散的瞳孔回光返照般迸射出最后一道光亮,看向来人说道:“我中毒了,身体正在腐烂,求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