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洪太郎都被炸懵了,大喊着:“都散开,都散开!”
可是,地洞里就那么一点空间,往哪里躲?一炸就是一窝。
“都冲出去,给我上!”别无选择,小泽洪太郎只能指挥部队硬着头皮往上冲。
与此同时,处在反斜面的正门口,中岛英机带着一帮子敢死队,借炮火和烟雾弹、毒气弹的掩护,冲了上来。
龙文章分出了一部分人防守与东岸相对的正面,但最主要是防御反斜面。
那里是树堡的大门,无论如何,对可以从任何一个方向攻击的日军来说,它才是最大的软肋。
枪弹和炮弹打在钢筋水泥浇筑的大门上,发出猛烈地撞击声。
二层的迷龙几个已经就着枪眼在和外边的敌人交火,其余人瞧不见反斜面,只看见滚烫的弹壳在迷龙和豆饼之间狂跳。
日军从树堡的前后夹击,攻势很猛。
“守住,守住!”龙文章大喊。
忽然,一声炮弹在日军冲锋的人群中炸响。
这是一颗来自对岸的炮弹,不,更准确的说,是来自祭旗坡。
克虏伯顺手拿起一颗上面写着“今天你们是爷爷”的炮弹,塞进炮膛,一拉栓绳,打了出去。
他又拿起一颗“财神爷”的炮弹,嘴里嘟囔着:“财神爷,您可说话算话,一颗炮弹,一只卤猪蹄,这是第二十六只!”
轰的一炮,炸在日军最密集的地方。
树堡里,一群人抬起头,眺望了对岸的祭旗坡一眼,听着炮响,感受着炮弹的威力,他们知道,对岸有一位胖兄弟,一直在默默地支持他们。
“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
一群人犹如打了兴奋剂,手里的机枪、冲锋枪、步枪一起开火,数不清的子弹疯狂扫射。
……
横澜上,前沿指挥所,虞啸卿看着南天门,听着激烈交战的声音,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他不敢坐下去,来回走动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吉普车驶进了横澜山。
横澜山是军事重地,理论上一般人的车根本进不来。但这辆车有军部下发的绿色通行证,畅通无阻,直奔师部而来。
车停下来,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一个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飞的父亲——王金荣。
王金荣冷着脸,自从他的儿子入了川军团,他也跟随着来了禅达。前两天,听说虞师准备攻打南天门,而且川军团已经占领了南天门上的树堡。
他很高兴,
可是,他今天又收到消息,虞师的大部队并没有过江,而是撤了回去,这样的消息自然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他收到消息后,立即从禅达的马爷那里赶了过来。
虞啸卿看着这位当年曾经在上海滩叱咤风云的人物,不到五十岁的年纪,精气神十足,魁梧的身材,脊梁挺的笔直,身上有一股雷厉风行的劲儿。
唐基呵呵笑道:“是什么风把王老板给请来了。”
王金荣没有说话,只冷哼了一声。
尴尬的寒暄场面,唐基不以为意,继续笑道:“王老板,好久不见啊。身体最近怎么样?”
王金荣直接说道:“唐副师座,我今天来,不是来叙旧的。”
唐基自然知道,笑道:“既然王老板什么都知道了,我也实话实说,这都是上峰的命令。”
“上峰?那个上峰?我看就是虞老爷子吧?”
都是老狐狸,里面的道道,明眼人一瞧就知道,瞒也瞒不住。唐基解释道:“老爷子这是为大局考虑,我们的目光不仅仅盯着一个南天门,还有铜钹,更有滚龙坡。”
虞啸卿示意警卫端了三杯茶水过来,并挥手让其离开。
王金荣没有喝茶,而是拿出一根烟点上:“唐副师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提供给你们的物资是让士兵们打仗用的,不是用来观光游玩的。既然你们不打鬼子,以后别怪我们商会断了你们的粮!”
可以说,王飞是川军团的财神爷,王金荣是虞师的财神爷。打仗打得是物资,物资就是钱。没钱招不来兵,没钱也买不来炮。
王金荣吸了一口烟,说道:“我今天过来,只想问一句,什么时间你们虞师能打过去?难道非要等着去给我儿子收尸吗?”
唐基讪笑道:“王老板消消气,让川军团打主攻,是最上层的意思,老爷子也得服从。本来这是绝密,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稍微透漏一下,大反攻马上就要开始了,等大军收复了铜钹,几个师一起合围南天门,只要王飞能在南天门上撑住,我一定会率军将他救出。”
虞啸卿面无表情的听着,唐基不愧八面玲珑,居然说的头头是道,只不过里面半真半假,原计划主攻铜钹没错,以便尽快与驻印军取得联系,而对滚龙坡方向以抵御为主。但进攻计划不知怎么泄密,日军早已做好准备,将滚龙坡和南天门的日军主力部分调往铜钹,而上峰对此毫不知情,继续按原计划攻击,今天中午刚刚获得战报,在铜钹方面,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