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姨娘苦笑一声,道:“说来也巧,我去普宁寺那日,同样怀着身子的林姨娘也发动了。在我回府前,她刚刚诞下八姑娘,当时府里所有人正忙得不可开交,哪里顾得上我们院子里的这点儿事?”
“是了,青珑的生辰同你仅仅差了一日!”青祺忽的一拍手,恍然道。
被他这么一提,青汣这才想起,早前,青珑曾偶然同自己提起过,她的生辰与自己只差了一日,不,准确来说,是半日,青珑生在早上,而她生在凌晨夜里……
如此说来,府里当日又要办满月宴,又要顾着林姨娘临盆,混乱中,被宁姨娘蒙混过去也不是全无可能……
“那回府以后呢?你就从未询问过生产当日的情形?”青汣问。
宁姨娘忙道:“问了,怎么会没问?可白蕊也不记得当时都发生了什么?她去替我取完茶水,回来的路上便被人打晕过去,醒来的时候也只比我早上半个时辰罢……”
青汣眉心都皱在了一处,只觉说不出的古怪:“那寺里的师父呢?难道就没有一人知晓当时发生了什么?”
宁姨娘摇了摇头,道:“普宁寺给香客们歇脚暂住的厢房是男女分开的院子,寺里的师父们为了避嫌,轻易不会踏足女眷们的院子。回府前,白蕊曾去找寺里的师父们打听过,却一无所获。”
“这倒是奇了,明明救了人,却又千方百计抹去与自己有关的所有痕迹,啧啧啧!”青祺颇有几分唏嘘,继而玩笑道:“不过要我说啊,这种行事风格要么是品质高洁,不屑留名,要么就是自己的身份见不得人!”
他这话本是随口说说,青汣听着心里却是蓦然一动,或许这人的身份的确不便透露……
这时,只听宁姨娘叹了一声,继续道:“我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我母女二人平安无事,又何必去追究那么多?”
“直到后来,我发现你一天天长大,却远不及同龄孩子聪慧灵敏……起初我还抱有幻想,想着孩子有早慧的,自然也有晚一些的。可你五岁时,仍说不了几句整话,我这才慌了神。”
“我求夫人请了大夫来替你诊治,结果就发现你……”
宁姨娘有些哽咽,她用帕子拭了拭泪:“大夫说,说你是胎里带出来的不足,非外力所能解。当时我便知道,定是我跌下石阶时不慎伤到了你。”
“小九,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那会儿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说着说着,宁姨娘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怕夫人知道我曾摔下了石阶,我更怕相爷怪罪我冲动莽撞,连累了腹中孩子!所以,所以我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将错就错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命不好,这才诞下了痴儿!”
宁姨娘哭得双眼通红,几乎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