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东方略微透出一抹鱼肚白时候,贺南弛才难得的生出了些许朦胧的睡意。
借着透入的光线,她这才注意到庄韫玉脸色似乎更差了一些——大约是这一夜没睡,陪着她熬成这样的。
心下划过一丝愧疚,贺南弛伸手就把庄韫玉摁在了床上,只是这一下手劲没控制好,给庄韫玉砸着了,他立马哀叫一声:“啊……谋杀亲夫了。”
贺南弛知道他这演的成分过大,忽然也起了玩心,伸手去戳他脑袋,哪成想就被庄韫玉握住了手腕。
二人俱是一愣。
实话实说,庄韫玉的手冰凉潮湿,和贺南弛常年温暖而干燥的手心几乎是形成强烈的对比,让人十分不舒服,可贺南弛鬼使神差的没有推开他。似乎她也曾经这样被对方拽着。
脑内闪过了零星几个画面,仍是模糊的。
“睡……你先睡吧,有事我叫你。”贺南弛反应过来,向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在门上,她却连喊都没喊一声就径直出了房间。
“这丫头……”庄韫玉不知对方这情绪前后变化为何如此之大,也只是嘟囔了一声,卷起被子又躺了下来。
庄韫玉本就体弱,熬了一夜没睡,等到别荇与贺南弛坐下用早膳的时候,仍是不见他的踪影,贺南弛想着昨夜的事情,边也不急着叫醒他,可不知内情的别荇见状十分了然的冷哼了一声:“我说了吧这种男人啊....”说着,她露出了鄙夷而充满深意的眼神。
“你这丫头,小小年纪,脑子都在想些什么。”贺南弛无语凝噎,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别荇痛呼一声,委屈巴巴的:“我才不是小孩呢!我都好几千岁了....”
“对了,既然说到这个,给我说说你以前的主人吧?”贺南弛十分自然的给她夹了一点小菜——如今搬来思源镇,饮食习惯也是入乡随俗,以麻辣为主,别荇整日吃的直扇风,别荇听见问贺南弛的问题时,舀云吞的动作都停了停:“她,很好,是一个很有文采,很厉害的人,文曲星知道吧!我的主人就是女状元,是文曲星!”
“叫什么?”贺南弛撑着下巴,在别荇惊悚的眼神里十分无辜的耸了耸肩:“既然是女状元,文曲星,定然是留名青史的人物啊,这又有什么不能问的。”
“杳也。”
别荇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将头又往碗里埋了一些:“徐杳也,她是最厉害的人。”
“徐杳也?”贺南弛微微皱眉——她精通史书,又有过目不忘之能,自然是很快便回忆起这位英年早逝的女状元:“可她不是前朝人么?若我没记错,她是边氏末帝边钊的宰相?所以你是她的砚台所化的器灵?”
“正是。”别荇望着她,一双大眼睛含着泪珠欲坠,接下来本该是贺南弛陪着她回忆过往的时刻,起码也该给她一个拥抱吧?
哪知贺南弛只是又给她夹了一筷子小菜,微微一笑,说:“若我没记错,你说过你以前的主人被庄韫玉给骗过,所以我可以理解为,庄韫玉是个从前朝活到现在的老妖怪吗?介意给我说说么?“
意识到自己上钩的别荇:“.......”
刚起来路过饭厅的庄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