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应晏立马接着说:“我可以没有胳膊和腿,但是不能穿衣服呀,我是人,知廉耻!”
柯美虞忍不住笑出来,瞪了他一眼,“脸呢?”
她对他了解还是太少了,都不知道他还跟人拜了把子,里面有个情妹妹,也不知道到了京都,他人怎么成了这种德性。
不过柯美虞适应情况良好,主要是她一般情况下不是个喜欢委屈自己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
黄芝荣手心都快被指甲戳穿了,不过几步路,硬生生迈得艰难,内心懊悔不已。
早知道她当初就应该死皮赖脸跟着九哥哥一起下乡了!
深吸口气,她打开包间的门,笑着说:“三哥、五哥、八哥,你们瞧谁来了!”
屋里果然只有三个男人,都是长相气质出色,带着种世家子弟睥睨的姿态。
他们眼皮一掀,见到小十侧身后露出一对容貌绝色的男女,待他们看清楚后,连忙起身极为热情高兴地上前要拥抱应晏。
应晏笑着揽着自家媳妇斜后退一步,“干嘛干嘛?大男人之间腻腻歪歪做什么?”
“刚刚我媳妇儿还醋着呢,再跟你们熊抱下,回头我得跪搓衣板了!”
几个人顿步,互视一眼,然后都看向黄芝荣。
后者笑着说:“哥哥们,你们看我做什么?如今十兄妹只有我单着,我会努力寻个伴侣,将这些年随出去的份子钱统统翻倍收回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那必须滴,你可是我们的宝贝十妹,哥哥们肯定要给你备丰厚的嫁妆!”寸头男子五官刚毅、身杆挺得笔直,一瞧就是经过军营摔打的人,浑身散发着正气。
“除了男人没法给老幺你备上,其余的尽管开口,”说话的男人头发微微烫了弧度,厚重得跟帽子似的,身上是这个年代极为少有的格子衫,手上的腕表是进口牌子货,哪怕离得有几米远,身上的古龙水香味就往柯美虞鼻子里钻。
说完,他还用胳膊捣了身边人一下。
后者正漫不经心吧嗒个银色打火机,从开始,他的目光从应晏和柯美虞身上划过,就站起来成为了背景板。
薄薄的三七分头,白衬衫蓝裤子,鼻梁上是银色细边镜框,眉眼细长鼻梁高挺,文质彬彬又带着股疏离,着实最让女人爱恨不能。
这会儿他哦了声,唇角微扯,“随叫随到!”
“哈哈,看看,还是老八最疼老幺了,这四个字,比我们一长串都实在,”卷毛哈哈笑着,然后冲应晏说:“老九,兄弟们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今儿个,咱们几个先小聚,回头约个时间,大家都来!”
“你是不知道,自从这几年兄弟们先后成亲,很难聚齐了。”
应晏点点头。
寸头也感慨道:“老九,这些年你不厚道,说离开就离开,一点音信都不给我们留。”
“刚开始两年,兄弟们找你都快找疯了,还是十妹寻到郭老那问了,得了平安二字,大家才放下心来。”
“费心了,”应晏又是点点头,神色淡淡。
不过大家习以为常,不动声色地打量俩人。
“老九,不介绍下?”还是眼镜男突然吧嗒上打火机,挑眉问道。
黄芝荣赶忙上前拍了他一下,“八哥,这是九嫂,可不是之前的女同志们。我瞧着九哥哥很紧张呢,你可别夺人所好呀!”
男子蹙眉不满又带着不耐烦地嘟囔:“知道了,明明是她们前仆后继,我做什么了?”
柯美虞瞧着他们唱了一遍独角戏,看向身边的男人满是怜悯,微微叹口气:“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毅然决然下乡支援国家农村建设了。”
一句话让空气为之一滞。
“弟妹好,忘了介绍了,我是……”寸头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说。
应晏手一用力,俩人侧身继续往里走,还挥挥手:“回头约时间,我请客。我媳妇儿脸盲、记性不好,介绍了也白介绍,头一扭就忘了,兄弟们别介意。”
等人一离开,卷毛猛地摔了个杯子,不过杯子砸落在地毯上,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
“他么秦家没了,应家就是个不入流的,他有什么好张狂的?还以为自己是秦家小少爷,谁都捧着他?”
黄芝荣沉下脸,冷声说:“有本事刚才你将杯子摔在九哥哥脸上?在背后装什么熊?”
“还护着呢?”寸头脸上正义消失殆尽,只有些阴骘,“他从小生活优越,拳脚功夫厉害,离了秦家,从军里退出来,他就狗屁不是,能翻腾出什么浪花?”
“哪怕秦家平反,他能得到多少东西?又能护住多少?”
“京都离开三五日都能变天,更何况是五年,这里早就不是他应晏能一句话摆平的时候了!”
就连眼镜男也讥讽地点头:“大家都冲着秦家去的,他这次回来怕是落差很大。荣荣,你确定还非他不可?”
“要我说,喜欢就抢过来,以前他有资本,如今,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黄芝荣抿着唇轻笑出声:“八哥说的对,以前大家都捧着他让着他,整个京都的姑娘随便他挑。”
“可现在,他模样是俊俏,但真正抛开现实愿意嫁给他,借势给他对付应家的,还真不多,只要我不松口,没人敢上前。”
屋子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至少柯美虞五官灵敏,将几个人的话一字不漏地都听到了。
她不停地侧头看向男人,只能说叫应晏的男人命运都不咋地,起码是缺爱的,生活在各种算计中,太累了!
“看什么呢?”应晏进了屋,敲了下她的额头,好笑地问道。
“没什么呀,觉得你在京都混得不咋地,”柯美虞十分坦白地说,“你怎么跟他们拜把子了?”
应晏耸耸肩无奈说:“年轻呗,那时候没有那么多利益牵扯,谁拳头硬、人多,谁就能称王称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