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美虞眉眼弯弯,内心是这个年代的小年轻一样,在国家百业待兴的此时此刻,内心一片火热,想要大干一场,燃烧着自己的小宇宙!
“正好咱们家的铺子很多,划出几个当培训场所,”柯美虞刚刚已经粗略整理了一遍房产证。
秦家除去捐赠出去、被人暗地里克扣下来的,还有不少房屋,瞧着面积不算太大、相互间零散分布、甚至有些地理位置偏外。
但以未来人的目光看,柯美虞不得不赞叹下秦老爷子的睿智了。
要知道以后夏华国的经济发展极为迅猛,以至于老城区人口密集、改造起来慢且难度大,各种开发区、高新区都开始延伸到城郊,就是组织办公区、医院、学校等等配套设施,也都盖楼整体迁移了。
其他城市的房产证,都位于二线以上的,像是沿海城市、风景名胜区、省会等等。
如今他们精力有限,不可能挨个去查看。
应晏说现在交通和通讯不便、经济又没有放开,就任由那些房子维持原样,仍旧归某些单位当作福利房,回头有时间再慢慢料理,只要房产证在手里,就不怕别人赖着不走。
不过,京都以及附近几个大城市的房屋是该规范起来。
想到这里,柯美虞又是叹口气。
人家年代文的女主,最爽的事情就是闷声发大财后,到京都寻摸合适的四合院,给家人一人买上一套。可到了她这里,哐哐哐从天上砸下来一沓证……
这种感觉让她英雄没有用武之地,说出去是要被打的!
俩人压了会马路,夏天晚上走在宽敞的大路上才能感觉有一丝凉快,不过柯美虞就是个人行空调,所以俩人在哪里都惬意地很,看会星星月亮,聊会风花雪月,畅想下未来,才慢悠悠地回家了。
应晏一点都不顾忌亲爹和继母在屋里做什么,推门就进去。
“怎么去了一趟乡下,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了?”应许辉不赞同地低喝声,“你外公教给你的东西,全忘了?”
应晏也不进去,只是抱着胸搭着腿,将门口堵了个严实。
“我按照你的要求答应,明天带我媳妇见见人。”
“嗯,到底是从小的玩伴,不能因为年龄长大生疏了。”应许辉点点头,琢磨着明天就开始活动索要秦家返还物品的事情。
“我媳妇从农村来的,本就气弱,你也知道的,我啥也不在乎,就宝贝我媳妇。所以,”他挑眉嘻嘻笑着说:“我娘寄存在你这里的媳妇本,是不是该拿出来了?”
“我看街上不少女人开始往身上戴东西了,简单的镯子、吊坠、耳坠都能带点。”
应许辉和艾玉凤对视一眼,摇头咬死没有,全部上交给组织了。
“你爹我现在是端铁饭碗的人,不能知法犯法,肯定一切姓资的东西都要交出去。”
应晏伸出手,不理会他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要想驴拉磨,就得给饲料。媳妇穿得不光鲜,我才没脸领着她出门呢。”
“这不是让哪些人笑话我媳妇和我?爷们的面子往哪里搁?”
应许辉苦心婆妈地表示,现在形势紧张,不兴攀比。
应晏就是听不懂,冷冷一直伸着手,在应许辉和艾玉凤轮番上阵说得口干舌燥时,他收回手懒洋洋地伸懒腰,“唉,好累,正好搂着媳妇儿歇一天……”
应许辉给艾玉凤一个眼神,好歹拿点东西安抚住这小祖宗。
艾玉凤无奈,牙疼地拿出一个玉镯。
应晏嗤笑:“打发叫花子,还是你一个后来的,想要霸占我娘的嫁妆?”
“信不信,我扭头就告你们去?”
“放心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还回个九成就行。”
“如果你们记性不好,我可以重复一下嫁妆单子。”
应许辉和艾玉凤浑身发抖,气得,他们还没有从他身上捞一丁点便宜,反而给出去不少。
应许辉咬咬牙,转身到屋里拿出一木盒子首饰,塞到他手里,“只有这些,信不信由你,家里就这么大,能藏多少东西?为了这,我们整天提心吊胆的。”
应晏打开瞧了眼,数量不多,却各个品质不错,恐怕是俩人挑练出来不错,放家里把玩的。
他也没想着将人逼太紧,脸上满意笑着说:“这才对嘛,刚才早点给不就行了,省得差点撕破脸皮。”
丢下俩人气成球,应晏进了屋,将盒子扔给柯美虞。“你亲婆婆的,不过肯定被别的女人给带过了,你先收着,回头我给你挑些好的。”
“宝藏库里有不少极品玉石,还有纯金纯银,也能按照你的喜欢打造新的。”
柯美虞好奇地打开,不算太大的梳妆盒里,放置着成套的金银玉饰,各个品质都属于上成,能当作传家宝的!
不过她也是豪门千金,看上几眼稀罕下,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毕竟自己是有厚厚一沓房产证的人。
第二天,家里的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只剩下应晏、柯美虞,以及刚高中毕业等着分配工作的应佳雯。
虽然昨晚压马路来着,但他们回来也不过才九点钟,合上眼睡觉还不到十点,是以七点多就睡醒没了一点困意。
拎着一壶热水去洗刷间简单冲凉后,洗漱完,柯美虞往脸上拍了爽肤水、乳液和素颜霜,扎了个丸子头,换上白底红碎花的短袖长裙,白色凉鞋,整个人就是青春洋气本尊。
应晏已经买来了早饭,豆浆油条包子糖糕,摆了半个桌子。
夫妻俩吃完后挎着手出门,小屋才吧嗒打开门,穿戴一新的应佳雯探头瞧瞧,见没了人,赶忙拎着包离开了。
应晏跟柯美虞说着自己以前在京都的事情,几乎从自己有记忆起按照时间线一点点地捋,一呢让媳妇儿对自己更为了解,二呢也是满足她的好奇心。
他们刚来京都,还没有交通工具,以前城镇小,哪怕到了省城,他们也只是在大学城附近转悠,还能骑自行车。
但是到了这里,自行车的作用锐减。
就像是今天,他们要去卷毛说的老地方集合。
往常应晏没离开京都时,一般吃过早饭,一群人就在四大院旁边的文化宫里集合。
从应家到文化宫横跨了四分之一个市区了,坐公交都个把小时,还要中间倒一次车。
公交车略显破旧,车表面都有掉皮后的铁锈痕迹,行进时车窗颤动地响。人们交通工具单一,所以车上人很多,大热天拥挤地人与人相贴,而且味道很杂,韭菜盒子、肉包子、葱蒜味、汗臭味、脚臭狐臭口臭,还有人晕车呕吐。
可以说坐一次公交车,就是一次磨练呐。
站在公交车站,一看那架势,再闻到上面隐约飘下来的味道,柯美虞说啥也不坐了。
应晏也不舍得呀,这次来是小打小闹折腾人的,而不是自己和媳妇被折腾。
所以他一个电话下去,没多大会儿,一个穿着涂抹机油工装的青年,骑着带斗摩托车嗡鸣而来。
远远瞧见他们,就挥舞着手高兴地很。
跳下车子,上来就哈哈笑着要去抱应晏。
应晏嫌弃地将人一脚踹开,但是神色放松还带着淡淡喜悦和欢愉,“你小子真是越来越邋遢了,多少年没见,就不拾掇下来见我?”
“我这不是一刻都等不及嘛?”青年笑着挠挠头,“兄弟们都听你的话,规规矩矩地找个工作安稳下来,盼星星盼月亮,可将九爷你盼回来了。”
“这是小嫂子吧?你好,我是方晋元,”他看向柯美虞,又瞅瞅应晏,笑得更欢畅了,“哥,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好好玩几天,等有空了兄弟们再聚。”
“这车你开着玩去,是兄弟没事的时候用废旧零件组装的。你别看是组装的,还是从其他地方拆卸下来的零件,但这车质量杠杠的,耐骑、马力足、灵敏!”
说着他扔给应晏一串钥匙,“嫂子的头盔在车斗里,是新的。”
“谢了,那我先骑着,”应晏也不客气,“改天我寻你去,也弄一辆车骑骑。小轿车太打眼,但是摩托车还是可以的。”
方晋元笑着点头。他就看着一向不将女人放在心上的九爷,亲自拿着头盔给人认真地带上,表情都呆了。
摩托车是军绿色的,车斗还有个挡风玻璃,柯美虞还是头一次坐这样的摩托车,新奇得紧。
应晏笑着说声抓稳了,便发动起来窜出去。
耳边的风呼啸着,发动机的声音也不算小,俩人又带着头盔,基本上一路无话。
柯美虞就四处瞧着,看啥都稀奇。
她重生的时候,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一种很强烈的年代感。
尤其是京都,她以前没少坐飞机来回,记忆里的京都是彩色鲜活的,各种各样的人来来往往,车辆一个挨着一个,可是现在没有那么多高楼林立,四处都是种肃穆清洁,人们灰白蓝黑,偶尔鲜亮的颜色就像是草地上冒出的花儿,足够攥住整条街的目光。
一阵风驰电掣,应晏将车停在了一处大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