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只是不想让你脏了耳朵。”
柯美虞眨巴眼睛,“说说嘛,你不说,回头我遇到人,不会有相应的警惕心,吃了亏怎么办?”
应晏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虽然他确定能够以自己的方式保护好她的安全,也相信她的底牌不会轻易吃亏,但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这几天我跟你细细说一下以前的事情。”
刘小山掐着点来接他们,见满桌的碗碟都空了,只剩下些佐料,脸上表情一呆。
应晏唔了声:“没办法,我们夫妻俩常年在乡下,肚子里缺少油水,所以饭量大了点。”
“应局的工资,不知道够不够我们夫妻俩的伙食费呀?”
“可别因为我们的回来,让他负担重呐,不然可是我们俩不孝了。”
“不会的,”刘小山赶忙笑着说:“应局这些年省吃俭用,夫人也不是那铺张浪费的人,家里三个小姐更是乖巧懂事。每个月工资都能省下不少,都给您留着呢。”
“那就好,我们俩能赶你们七八个人的饭量,既然家里条件不错,那我们就不用委屈肚子了。”
刘小山开着车将他们拉回家属区。
这里距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按照后世的划分,应该位于三环外围的位置了。
“小刘,这是应家的什么亲戚呀,这么大排场,还让你开着车去接?”
刘小山刚下车,小跑去开门,就被几个挎着篮子的婶子、大娘给围住了。
从今年开年,南风市场开始有了以城郊公社为单位的摊位,卖的都是村民自留地上出产的东西,以及家里饲养的肉蛋类。通常都是早市,一过中午就会减价。
有许多人,喜欢踏着点去捡便宜的。
“这是我们应局家的公子,”刘小山笑着说到,“刚下乡回来,以后会在这里常住,还需要大娘婶子们多多照顾。”
她们眼睛发光地看向应晏,不等说什么,就眼睁睁瞧着他转到车另一边开门。
好一对容貌拔尖的青年,她们都忍不住倒抽口气,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等她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上楼了。
刘小山拎着沉甸甸的行李,领着俩人爬到四楼,气喘吁吁地敲门。
里面的人懒洋洋地应声,半响才打开门,女人三四十岁。
据柯美虞目测,一米五五的身材一百三四十斤的体重,人皮肤微黑,却涂抹了一层白粉,随着人动作那白色颗粒四处乱飘……
五官不算出色,但是那眼睛里眼白多,不知道天生如此,还是带着轻蔑。
她穿着白色小圆领衬衫、鹅黄碎花裙,齐肩发带着油光。
“夫人,这是应晏,”刘小山微微弯腰笑着介绍着。
女人盯着应晏好一会儿,瞥了眼柯美虞,让开身,抱胸撇嘴道:“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你们光着脚进来吧。不行,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车,脚得什么味道。小刘,你先去卫生间端一盆水,让他们洗洗脚晾干再进来。”
“夏天天热,没有一点风,屋里有味半天都散不去!”
刘小山不敢吭声,余光瞄向应晏。
柯美虞挽着应晏的胳膊,直接气鼓鼓地哼着:“应晏,这是你家的保姆吗?怎么你这个正儿八经的应家公子哥,还不能进家门了?”
“不行的话,咱们去住招待所吧?我听说二环有个招待所都是独门独户的,不比一家子窝在这里舒服?”
女人气得胸脯一起一伏。
在这之前,应许辉无数次跟她强调,只要应晏回来,一定想方设法将人留住。
她还想着,人在乡下呆了这么久,吃苦受累到绝望,什么棱角都被磨平,但凡能回到城里,不得小心翼翼地生怕再回去吗?
这理直气壮的小妖精是怎么回事?
刚一碰面,她难道就要服软,往后还能端起应家女主人的姿态吗?
不等她脑袋多想会儿,人还真得毫不留情扭身就要往下走。
“应晏,去哪里有家里舒服和踏实?您开得是探亲介绍信,只能入住附近的招待所,而且京都不是其他城市、乡镇,平时招待所里人满为患,走亲访友、出差办事的人很多。”刘小山赶忙说话,然后一副祈求地看向艾玉凤:“夫人,应局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将公子接回家的。”
“如果他没有在家里看到人,铁定要发脾气的。”
艾玉凤想想自家爹被撸下来,这两年自己没了之前的风光,反而要看男人脸色。
想想能从便宜儿子身上捞到的好处,她不甘地紧抿唇,冷哼一声扭身回了屋。
刘小山暗暗松口气,笑着将应晏和柯美虞迎进门,忙着给他们倒水切西瓜,又拎着行李去卧室。
结果三间卧室都内锁着门!
刘小山对上应晏不耐烦的神情,欲哭无泪,只能小声地挨个屋商量劝说。
“凭什么让我给他腾屋子?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客厅大着呢,让他打地铺呀!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里面的女孩儿故意拔高声音喊道。
另一屋也嚷嚷着:“一共就三间屋子,我爸妈一间,剩下的一大一小,干嘛要将大的给他,让我们姐妹三个住小屋?”
“我大姐马上要出嫁了,难道接亲的来家里,看看局长家的三个千金跟小可怜似的,挤在巴掌大的屋子里?明儿个应家就成了京都的笑话!”
刘小山赶忙说到:“小祖宗耶,您小点声。这不是应局吩咐的吗?”
“我爸又怎么了?他这是重男轻女!”
“不管如何,您真让应晏住外面?他那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等人走了,再回来可就难了。再说,夫人让他们进门,就已经默许应局的决定。您们也不愿意闹得太过吧?”
虽然应晏离开了五年,但是她们还是清晰记得他当年的威风,连应许辉的面子都不给的。
想想最近脾气越来越大的父亲,她们使劲地跺跺脚,还是打开了门。
应晏和柯美虞吃了一个西瓜,又去冰箱那收刮了奶油雪糕、汽水、巧克力糖,等吃得差不多时,刘小山终于艰难地将行李放在了次卧里。
次卧乱得很,各种衣服、果皮纸屑到处都是,床单也是一块又一块的污渍。
刘小山认命地撸起袖子收拾。
应家三姐妹到底是碍于应晏以前的名声,没有露面,只是气呼呼地进了小屋。
“真是难为她们了,”柯美虞幸灾乐祸地笑着小声说,“让我猜猜,是不是你爹说你是摇钱树,千万得留住?不然就将她们母女四人扫地出门?”
“啧啧,你爹估计巴不得摆脱她们吧?”
应晏笑着点头,将所见之处能搜刮的吃食都堆到茶几上。
“以前我不屑于如此,但是现在我想想,还是要顺着内心,给以前的自己和母亲讨个公道,至少,不能让他们日子过得顺心。”
“人的心很小,平时一点小事,都够人惦记一天、气闷一天的。”
“咱们这几天就吃好喝好玩好心情舒畅!”
柯美虞直接将吃食收到一个木镯里。
空间大能的收藏太多了,每一次她都能发现惊喜。比如堆积在角落里极为不显眼的一堆储物器!
虽然都是不能存放活物、容积在一立方米、三立方米、五立方米等不大的规格,也让人疯狂了!
她手腕上就带着一个十立方米的储物器,模样像是雕花的紫檀木,虽然不能存活物,却能够保温。
这个储物器被她祭炼过,卡在腕上如何都褪不下来,就像是从小带上没离过手般。
如今她收敛的吃食大多收放在里面。
当然了,对于知晓她半数秘密的应晏来说,也得到她赠与的二十立方米的储物器。
等刘小山将房间收拾妥当,身上已经脏兮兮地,头发微乱,脸上也不知道从哪里蹭了点颜料,哪里还有刚见面时精干的模样?
好在应局矜持踏着点回的家,进门客气地谢过刘小山后,冷淡地看了眼应晏,又在柯美虞身上逗留片刻。
不过应晏很快将人拉扯到身后,冷冷地回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