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店铺应晏和柯美虞亲自去打探的。他们并没有直接去居委会,毕竟在京都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说不定就跟自己所办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们要想收回房子,以最佳方案处理事情,最关键的是速度,在别人没有反应过来前行动。
柯美虞将自己和应晏的神识,分别放到两只符纸捏制的瓢虫身上,蹲守在商铺的角落,挨个打探每一户人家的基本信息,比如家里有几个人,在哪里工作,脾性怎样,有哪些亲戚等等。
可等他们初步了解的时候,发现问题更加棘手。
整个商铺面积不小,单层有三百平米,有个挑空的二层,还带个后院。
一楼用木板被隔成七个大间,丁字形的过道,每间房约莫小四十平米,里面都是大通铺,一共容纳了七十二位百货大楼的单身职工。楼上也是丁字形的过道,分为南北二十九户人家。
后院是个二进院子,原本作为酒店客房使用,安置醉酒的贵客,一圈厢房,中间一排会客厅,如今不仅被十四户人家住着,中间的庭院也搭建了不少木屋用作厨房、杂物间!
换句话说,柯美虞和应晏得同时解决掉来自不同单位的七十二位单身职工,以及四十三户人家,二三百口人的居住问题!
柯美虞忍不住看向应晏,“京都所有四合院都这样吗?”
催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呀。
应晏耸耸肩无奈地说:“确实如此,现在京都单位很多,人口一年比一年多,房屋就这些,可不就人越来越多?”
“京都里的房屋都是老建筑,品质不错,却十分密集,拆迁盖成小楼有难度,还耗费时间,住房问题也是每个单位头疼的事情。不少职工和家属为了争夺房屋,闹出不少事来。”
“再者,”他冷笑声,“有些人怕秦家财产被返还回来,故意急慌慌安排了这些住户,而且,都是很难缠的户,你不觉得在这片地方单位很多,每个单位的人数也不少,为什么独独这地方入住的人员很杂。”
“那是他们故意将每个地方的难缠户都集中在了这里。”
“不仅这,秦家所有的房产应该都差不多的情况。”
柯美虞也跟着蹙着眉头担忧地问道:“你们秦家挺招人眼的,如果普通的四合院住户还好说,这都成了大通铺宾馆,还是长期的,去哪里寻地方安置他们?”
应晏揉揉她的头,“自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查尔斯来回京都还要个把月的时间,咱们可以一边走着程序,一边安排这些人,加上半个月的装修,时间足足的。”
“组织既然将秦家产业归还给我,那就是支持我将人给撵出去,能够将人安排妥当是最好的,只在不行就找他们的原单位,如果连给职工解决住房问题都无作为,那他们也没有脸。”
当然这肯定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这些主任们也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人脉。
柯美虞他们是要在这里开吃食店的,如果没有完美解决,往后肯定会有不小的麻烦。
俗话说得好,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
俩人吃过饭,才慢悠悠地往家里赶。
柯美虞一手支撑着下巴,坐在摩托车车斗里吹着风,微眯着眼动脑筋。
眼前的问题就像是一个证明题,等着她一点点求证,又像是个迷宫,让她得从无数个可能里,快速挑选出最佳的那个。
前一种对于学渣渣来说,难度太大,但是后一种,对于常年混迹于企鹅小游戏的她来说,小意思!
简单来说,住在商铺的人要全部搬走,汉克士才能提上日程,热热闹闹地开业。
可人搬走得要有去处,就像是应晏所说的,这些人肯定有来处,是由零汇成总的过程,如今他们要完成由整化成零。
柯美虞没有参加工作,但她理论经验丰富,清楚小领导们拖字诀修炼到极致,寻他们解决,真是耗费时间和心情,还不会如自己所愿。
秦家如今式微,总不能拿着这些小事,去浪费以前的人情吧?而且这也不是浪费人情就能解决的。
她脑海里不停地琢磨这事,回到家也是拿着笔和纸涂涂画画。
应晏挑眉,上前轻笑着戳戳她微微鼓起的腮帮,“媳妇儿,需要我支招不?”
柯美虞斜看他一眼,继续低头:“有招就说啊,问我做什么?”
“我瞧着你自娱自乐挺开心的,不忍心打扰,”他捣乱地将她手里的笔给抽出来。
柯美虞抢过来,还没写俩字,又被人给抽了过去。
她哪里不知道他,自从俩人成了事后,这人一到天黑就胡思乱想,拉着她得闹腾大半夜。
甚至有时候他还大白天就化身为大灰狼,虽然吧,她这一世跟他配合度高,比上一世更识得女人的乐趣,但也比不上他对外一本正经,对内大鱼大肉,脸皮厚得紧。
她害怕他年纪轻轻就将身体给败坏了,平时没少给他饮食里放置了些补身体的灵药,结果人身体好了,更是在那事上撒欢。
想到这里,柯美虞脸红地啐他,“你别觉得一个月的时间很长。我们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还是抓紧时间想法子吧,那事,那事什么时候不可以?”
应晏看了她一眼,闷笑着好一会儿,搂着她稀罕道:“哎,我本来是想着跟你说说解决法子呢,没想到媳妇儿还惦记着这事呢。”
“不怕,看在媳妇儿没事偷偷给我补身体的份上,我要是不好好劳作,那真是对不起肥沃的土地和每日的喂养……”
柯美虞瞪大眼睛看着如此没皮没脸的人,“应晏,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唔,这句话媳妇儿说了太多遍了,”应晏抓住她指过来的手,微微用劲,就将人搂入怀里,先亲吻了番,俩人就躺在了床上。
柯美虞不是个意志坚强的人,迷迷糊糊地已经默认了。
不过应晏将她微乱的头发拢到一边,笑着说:“媳妇儿,我们结婚都快三年了,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跟我说,要男人干什么的?不就是顶天顶底,随着你撒欢、胡作,开心的?”
“这些麻烦的问题交给我就行,而你呢,可以没事画图,看看咱们的汉克士怎么装修比较好,还有如何宣传。这样的事情你最在行了。”
柯美虞眨巴眼睛看向他,“这么棘手的问题,你可以?”
“媳妇儿,对着男人不能存在可以不可以的疑问,”他捏着她的下巴。
世人都说爱情是有保鲜期的,在爱恋的时候,男女之间亲昵地没有任何秘密,水乳交融恨不能融为一体。但是人与人之间又不是太过长情的,爱情过去后,只有现实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网上更是流行一句话,中年夫妻亲一口,恶心好几宿。
其实也不能只说年龄上去了,而是人朝夕相处时间长,相互之间的缺点暴露无遗,平时争吵的时候,更会恶语相向。
有多深的感情值得岁月的消耗?
不是人年纪增大,也绝非皱纹爬上了脸颊,只有人和人之间渐行渐远,向亲情靠拢,何尝不是对爱情的判刑?没了爱情,一点越线的事情,就没了滋味。
可是他对她却食之上瘾,末日的十年也只会让他对她更为执着。
这种执着已经超越他的生死,
这世能与她相知相爱,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奢望,哪怕到了现在,他对她仍旧带着虔诚。
柯美虞轻推开他的下巴,眸子里雾气蒙蒙的,声音也染着娇媚:“那你也不许自己一个人单独抗,有问题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