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几篇外语稿和磁带是怎么回事?”
余梦妮紧抿着唇,“当时组织宣扬要加大外语学习的宣传力度。我看着您为此焦急,手头上正巧有合适的,就给您了。”
“那是我无意中得来的,没想着出风头,因为发文需要署名,就填上了自己的名字凑个数。我没想到那篇文章和磁带,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后来,我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
主任气笑了:“你自己听到看到,难道心里没点数?需要署名你完全可以编造个名字,巴巴写上自己的名?”
“行了,这里可容不下你,回去收拾下,明天不用来了。”
“您不能这样,”余梦妮有些急了,“我是正式工,您没有权利将我开除的!而且当初单位招我,我可是没有犹豫就来了,大学都没念完呢。”
“这我管不着,上面有领导问候了,我得拿出个态度来。如果人人以为自己是正式工就有肆无恐,那不是乱套了?你也别在这里墨迹了,抓紧回去收拾东西,省的明天被人扔出去。”
主任说着站起身,“走吧,我也该锁门回家了。”
“对了,会计今天还在加班,你去将这个月的工资领了,省的说我们贪你那点钱。”
四月份的天已经开始暖和起来,可是余梦妮却觉得犹如三冬寒,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呢?
之前不还好好的,她努力了快三年了,一步步走到了现在,整个京都报社有几个跟自己般,年纪轻轻有如此成就?
她不相信柯美虞的那篇稿子和磁带有这么大的力量,顶多,顶多她被人关注,难道这份关注可以代替她平日里的努力?
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问都不问她,就直接辞退,而且,这种辞退会跟随档案,往后她如何寻工作,又怎么嫁人?
余梦妮浑浑噩噩的,走到楼下,终于听到喇叭里熟悉的声音。
她一怔,呆呆地看向挂在水泥杆上的喇叭。
“好了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了,明天同一时间,我们再约小柯外语茶话会……”
小柯?柯美虞?
“哎呀,我一听就知道小柯同志是个人才,能够写出那样漂亮的文章,说得如此流又有趣的外语,怎么可能被埋没?”
“这不,算得上沉冤昭雪了吧?”
“咱们报社里的余副主任,整天眼睛长在头顶,没想到是拿着人家的成果充当脸面,她咋也不知道脸红呢?”
“什么余副主任,已经不是了,财务科的小张说,主任提前打好招呼,让那个余梦妮领了工资走人……”
余梦妮凄惨笑笑,为什么世界对她怀有如此大的恶意呢?
她的初恋,她的学业,她的工作,全被柯美虞给毁了!
柯美虞每天忙碌得紧,学校、电台、电视台、家里轮流地转悠。
她的学姐学长、同学和直属学弟学妹们,全被她抓壮丁来排电视节目,而且她还物色了好几个出国当交换生的骄子们。
现在国家已经度过了最为艰难的时期,物资日益开始丰富起来。
作为国家重视的电视行业的发展,那是各方面全力支持的。
柯美虞写了一套节目策划方案递交上去,申请几台机子和几个摄影师、编导拍摄交换生的故事。涉及到夏华学生到国外的艰难和奋斗,有外国学生来夏华的新奇、各种不适应,文化的碰撞是一件特别值得深思和学习的事情。
这个方案很快得到了通过,不用她操心,庞台长就特派了几个单位老人带着新人分两组跟拍,每一组又分别跟拍三个对象。
拍摄周期为一年,到时候会以多种手法进行剪辑放映。
各种节目在柯美虞的调教下,已经在五一正式投放,而她则为一个布偶配音,深受众人的喜爱。
一切步入正轨的时候,柯美虞放松下来,可以理所当然地拿着三份工资,过清闲生活。
这日,柯美虞刚回来到老太太店里报道,就被拉到一边。
老太太神秘兮兮地小声说:“宝儿,今天那边可热闹了。”
她下巴往旁边点了点,柯美虞立马明白过来,好奇地也小声问道:“那边怎么了?”
老太太撇撇嘴,“我真怀疑那货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咋咱们全家上下都耿直,就他们家办出恶心的事来!”
老太太这么说,柯美虞越发好奇了。
“柯恩淑爹娘来了,带了俩孩子。”
“俩?她娘后来又怀孕生了?”
“生一个就不孬了,还再怀上?刚我给你大伯娘打电话问的,那狗东西想儿子想疯了,以为自己的媳妇儿不能生了,就跟村里的夏寡妇给勾搭上,两边先后怀了孕!”家里开杂货店,又不缺钱,为了方便应晏就喊人拉了电话线,又多了个生意。
“反正这事闹得很大,不过夏寡妇和柯庆书都不承认,别人又没抓住过现行。但明眼人都能知道,夏寡妇的孩子是柯庆书的。”
“原本柯庆书和董友兰在女婿的帮助下,在省城一个干临时工,一个当保姆。前几天柯庆书回老家一趟,抱着夏寡妇的孩子,就带着董友兰母子俩来了。”
“董友兰那蠢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就同意了!”
“柯恩淑和她娘俩人出去逛街买了一大堆东西,炸了丸子、肉、南瓜饼啥的,挨个邻居送。”
“也到咱铺子来着,可没把我膈应坏了。我直接就说了,你们要想捂着屁股,就甭到老娘跟前凑。那俩碍眼的货老实了,灰溜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