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罢了罢了!”皇后从自己女儿手中抽出袖子,走向不远处的案几,“玉衡,伺候笔墨!”
“是,娘娘!”玉衡快速走了过来,手脚麻利地向砚台中添了些许清水,开始磨起墨来,不多时砚台中便溢满了浓黑的墨汁。
皇后拿起上好的狼毛制成的毛笔,轻蘸墨汁,然后在白色的宣纸上快速地写,字迹娟秀而不失大气,只是字里行间隐隐透露着狠戾。
写好之后,皇后放下毛笔,优雅从容,“皮凉休,去把高挺叫来!本宫有事要吩咐!”
……
太微宫
“参见皇上!”陆长翊直直地站着,面色依旧寒如冰霜,没有行礼,只是淡淡地问候了一声,听不出恭敬但也听不出不敬。
黄芩微微弯腰,朝安帝福了福身,“战昭王妃参见陛下!”
黄芩虽然不喜安帝,也不想像他行礼。但是陆长翊敢不行礼,不代表黄芩敢这样干!毕竟上次在瑞雪会上,她可是见识过安帝心胸狭窄的!
安帝拿着奏章,瘦黄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悦,“长安公主还真是让朕久等啊?”
“朕还不曾知道,一个异国来的和亲公主的面子有如此之大?”安帝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奏章,厉声质问。
安帝故意避重就轻,称黄芩为长安公主而不是战昭王妃,也丝毫未提陆长翊,仿佛陆长翊根本就不在太微宫。
黄芩确是被惊着了,不过吓倒是没有。依旧福着身,她优雅地笑着,让人琢磨不透,“陛下请息怒!本王妃并非故意来迟!”
“呵!并非故意……”高位上的安帝冷笑一声,没有打算要放过黄芩。
“故不故意,陛下如此圣明,应该很清楚!”黄芩勾唇,嘲讽之意不言而喻,她就不信,今天的这件事安帝会不知道。
没有给安帝说话的机会,黄芩的声音快速响起:“至于具体原因,臣妇一介女子不便说明……”
余音未完,黄芩转头看向身旁的被忽视了的陆长翊,盈盈一笑:“不如由臣妇的夫君来给陛下解释,如何?”
既然安帝想要将陆长翊晾在一边,有意为难她。那她也不介意提起陆长翊,让本就心胸狭窄的安帝心里堵得更难受。
那一句夫君叫的陆长翊心下一颤,漆黑的眸子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身旁满面笑容的女人。
不顾安帝难看的脸色,陆长翊淡淡地开口:“难道皇上宫中这么多人白养了不成?”
听了这话,安帝脸色铁青,强压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反声质问:“朕并没有召见皇弟入宫吧?”
“皇上召见了本王的王妃。”陆长翊没有回答安帝的问题。
“若皇上召本王的王妃进宫,是为了问这些无聊的问题的话!那本王就带着王妃先行离开。”说着,陆长翊转身朝殿外走去。
暗叹陆长翊的霸气,黄芩准备跟上陆长翊。
突然,陆长翊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脸黑得快要滴墨的安帝,“至于治疗恶寒的药方,在进殿之前,本王便已派人去把它交给太医院。岭阳那边,本王的王妃一早也已安排妥当……”
扫视了安帝一眼,陆长翊凤眸微眯,“所以还望陛下保重身体……”
说完,陆长翊转身迈着大步离开。而黄芩则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只是步子比陆长翊快了许多。
看着陆长翊两人离开的背影,安帝泛着血丝的眼中燃烧着怒火。绣着云纹的袖子一甩,桌上的东西地全部掉落在地,发出一阵阵响声,似是在怒吼。
还想要发泄,只是喉咙处突然一阵腥甜。剧烈地咳嗽了两声,一口血从嘴中喷了出来,安帝也猛地倒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