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刚过,春天才真地来到了云城。
冰雪在三月已消融得差不多,百川水涨,四月的阎河碧波荡漾,如练半绕云城,然后不急不缓,弯弯曲曲地流向远方。宽广的阎河两岸,树梢染绿,刚抽条不久的柳柔情地摇曳着身姿,与和风共舞。
岭阳百姓刚依依不舍地送走了三月扬名的苏左贤相,听闻贤相回京的云城百姓便迫不及待地准备迎接。
苏相大义灭亲,整治岭阳,破获大案,充实国库的故事在京畿地区坊间传颂。上至士大夫公卿,下至平头小百姓,孜孜不倦地谈论着苏申致,一片盛赞。
安帝带领众臣亲自迎接苏申致。
这对一个臣子来说,特别是文臣,可谓极大的荣誉。以往只有打了胜战,立了特别大的军功的武官才能受到这样高的待遇。而现任安帝自即位以来,带领百官到城门人的事仅有三皇子陆弋轩启河之战凯旋归来的那一次。可见一斑,这次苏相在岭阳的功高至何地步!
萧氏一族并不高兴!
洵王将了那姓苏的老狐狸一把,苏申致自请去岭阳,本来是谢罪的,了如今却成就了贤相名声,甚至赢得百官迎接。这让同身为宰相的萧余怎能不气,这让萧氏一族怎么能高兴?
不过,在外人面前强颜欢笑的苏家人,背地里却是愁云惨淡!他们在岭阳的所有势力被连根拔起,云山处的云山庄中的钱财兵器全部充入国库,换来了苏申致一个贤相名声与皇帝的赞赏。这值得吗?当然不值得!
“爱卿,可算归来了!”安帝握住苏申致干皱得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老臣叩见陛下!”苏申致老泪纵横,大行一礼。在外人看来,这是苏相因为受到陛下的特殊对待而感动得一塌糊涂,又不凭功自视甚高。可是,这一切的一切的真相,只有苏申致和苏家人清楚。
“迎苏左相回京!”除了萧余以外的百官在安帝后面齐齐跪下行礼,声音响亮。
“爱卿!”安帝微微弯腰,将苏申致拉起,“进城吧!坐上朕特地命洪州能工巧匠制作的轿辇上吧!”
本欲借势起身的苏申致又准备跪下,“谢陛下!”
“爱卿立了如此大功,本是应该!”安帝拉住苏申致,脸上挂着安慰的笑容,可嘴角处却隐有不明的意味。
“来人!将轿辇抬过来!”见苏申致已直起身子,安帝放开手,转过身,命令道。
竟是连走几步都不让苏相走了?陛下可真得是……众人一阵唏嘘,却也只是低着头,在心中想着。
“谢陛下!”苏申致又是一阵感恩戴德。
“战昭王,战昭王妃到!”正在轿辇抬到了苏申致的面前,苏申致准备登轿的时候,一阵不和谐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其乐融融,和谐无比的场面。
安帝与一众人脸色一黑,明显不待见来人。
“参见陛下!”可来者似是不自知,竟下马缓缓走了过来。
“战昭王……?”看着走到自己面前,只是微微颔首的一男一女,安帝咬牙切齿,眼中早已退去了喜悦。
之前,安帝还会在外人面前,客套称陆长翊为十弟,如今却是直接叫陆长翊的封号。可见,他已不准备演兄弟情深的戏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