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之事终于被提上了议程。
安国向宁国求娶绾瑜公主,却并未确定何人求娶。如宁帝所愿,江韵琦可先去云城生活一段时间,从安国皇族贵胄中择一良人,来年再选吉日从宁国嫁去。
这极不合规矩,但宁帝提出,陆弋轩竟是答应了。安帝未曾确定为谁求娶绾瑜公主,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不也算作提前默许了陆弋轩嘛!
双方商议,最终得了决定。江韵琦随陆弋轩带领的求亲队伍去安国,同时从宁国带男女侍从一百,护卫一百一同前去。这般待遇,从前不曾有过,宁帝也当真是十分宠这个女儿。
世间总是缺不了比较。因绾瑜公主和亲安国一事,人们终是想起之前亦是去安国和亲的长安公主。人们心知肚明,那昔日的涂和第一贵女不过是一个代罪品,哪能和真正的公主相提并论。
不过,这也阻止不了好事的人嚼起舌根。破窗效应般的事情越来越大。黄芩的被可怜,被嘲笑,这本不算什么,但是偏有人敢讨论起绾瑜公主,甚至是带了侮辱之意。
宁帝动怒,他天家的公主怎能被人侮辱,欲下旨惩罚那些长舌之人,然而却被众臣劝谏,阻拦。宁帝的父皇便是行文字狱,差点颠覆了江山的先例。鉴于前人之例,宁帝只是下令阻止了人们讨论有关和亲的事情。
然而,皇家未行惩罚,但那些长舌之人却通通出了事,或是家中遭了强盗,或是妻子与人厮乱,或是丈夫抬小妾进门……
人们纷纷闭上了嘴,与和亲有关的事情听到便远远避开。
……
“柳斯寒,你怎么这般冲动?”陆弋轩眉头紧锁,目光寒冷地看着身前之人。
“并非大事。”柳斯寒眼中并无波澜,语气亦是淡得不行。
柳斯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陆弋轩很是生气,他胸腔中有怒气,却未曾失控,让怒气逃出。
“仅因其口舌之快便让其家破人亡,”陆弋轩嘲讽一笑,“本王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柳大公子的心胸……”
“弋轩,凡犯必责,人固负其事,不论言或行。”柳斯寒优雅的弦月眉蹙起,本应多情的桃花眼中却如寒潭,隐隐透露出偏执,“君子心胸本纳海川。我未曾取了他们性命,便已为仁慈。”
“呵……”陆弋轩猛地移上前,手抓住了柳斯寒的脖子,但却未曾用力,“柳斯寒,你喜欢江韵琦,没问题。你倾尽全力去讨她欢心,去争取她,这也没关系。但是,”他手掌缩紧,“别让天下人去为你们陪葬!”说完,他重重地甩开手。
柳斯寒会武,但是与名满天下的陆弋轩相比,简直看不上眼。陆弋轩这次真地动怒了,手上也用了真力气。柳斯寒被甩开,捂着脖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碰到了木窗。
“我知晓,做到。”柳斯寒抬眼看着陆弋轩,眼神看不出愤怒情绪,只有不甘,“那你呢?如是天下弃了宋露,你会让天下人为这个女人陪葬吗?”
陆弋轩一愣,薄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他会吗?上一世,他为了江山,弃了她。这一世,他又会怎样呢?不,他绝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见陆弋轩沉默,柳斯寒嘴角扯出一抹道不清意味的笑,扶着胸口缓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