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芩亦是心情复杂,可她岂能像彩莲那般痛哭流涕?看着小丫头痛哭,她也悲伤从中来,忍不住地心情低落。
反观陆长翊,依旧面无表情,瞧不出一点情绪。有时候,枕边人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反而令人无措。黄芩想要将陆长翊这冰块敲碎,可她又实在舍不得。
晨光熹微,天尚未全亮,陆长翊已然起床出门。
温景查了很久,依然没有,完全没有昌平他们的消息。他岂真是无心之人?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过是从小便掌握的生存技能罢了。
晨风很舒服,微微凉却是刚好的温度。
“王爷!”
陆长翊静静看着角落里拐出来的男人,不矮,但瘦弱得像是风一吹便能吹走的模样,面容亦是清俊,藏有风骨。
男人在他面前跪了下来,瘦削的身板似是再也挺不直一样,伏在地上,微微拱起。
“罪人左卢参见王爷。”他声音很轻,似要随时消失一样,可又吐字清晰,字字有力。
看着面前的人,陆长翊隐约瞧出些问题来,直接问道:“何事?何故?”
“凌季将军并没有背叛王爷,一切皆因罪人欺骗利用他,罪人死不足惜,但拜请王爷周知。罪人欺骗利用,亲手杀了凌季将军,黄泉之下,已是无颜相见。但凌季将军忠心耿耿,从无背叛王爷的想法。”
说着,左卢狠狠磕头,额头瞬间溢血,悄悄滑落在脸上,但他依旧无动于衷,又继续说了起来,“凌季将军不知罪人私下腌臜之事,战昭王府之人皆因罪人而陷入绝境。罪人罄竹难书,不求王爷原谅,今日前来,为了拜请王爷知道凌季将军没有背叛您,昌平管家在云城外景仪山庄,李归少爷的私人山庄。”
“既然你和盘托出,那应知晓,我不会放过你。”陆长翊神色冰冷,抽出寒剑。
左卢苦笑一声,抬起头来,额头抵着剑尖,眼中无神,“恭请王爷不嫌弃罪人肮脏,赐罪人一死。”
“呵呵……”陆长翊却突然笑起,很奇怪。他抽回剑,插入剑鞘中,冷冷道:“本王嫌你肮脏!”
说完,陆长翊转身,走上回王府的路。
“本王今日放过你,选择苟活,还是寻死,本王不做干涉!”
苟活?左卢双目无神,嘴角扬起诡异的微笑,缓缓站了起来,走向城外。
怎么可能?
李归少爷是他的主人,他是李归少爷的棋子,是刺向凌季将军的暗箭!可于凌季将军,他却是那独一无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哈哈,不过是长了一张相同的脸,又何必如此……
如此痴傻,搭了自己的一生,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愿黄泉之下,他再无他!
火光刺目,熊熊烈火终将一切化为灰烬,随风逝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