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寒冬,南地千年一遇地下了场雪,可云昭百姓却无暇赏雪。
突如其来的,云昭全国上下大规模地出现了腹泻的人,如同瘟疫一般,搞得百姓人心惶惶。渐渐地,民间流言四起,巫师们做法问天,最后却一个个都只能无奈摇头。
玄军自六月攻占了津渡关后,便休息整顿,再无行动。云昭王本以为安国知足于占领津渡关,然而没想到的是,正值,当天降异象,“瘟疫”蔓延全国的时候,玄军却大举进攻。
犯病的百姓们无力反抗,病倒的士兵们亦然。面对来势汹汹的进攻,云昭毫无还手之力,玄军势如破竹,不过三天时间便到了云昭皇城平坝。
云昭王自知不敌,为了活命,竟是取了宁国江宇的人头,亲自出城投降。
看着举着宁国皇子头颅献降的云昭王,陆长翊一时竟想到了曾经的李锦,不禁感慨万千。再好的关系,背叛也仅是在一瞬间。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闪电战的最终结果是以玄军占领平坝作为结束。然而,奇怪的是,在玄军成功攻占云昭后,全国上下,人们的腹泻情况纷纷有所好转。
“原来是天意!”
当巡视在陌生的街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黄芩和陆长翊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却什么也没说。
战争胜利的消息已派人加急送往云京,只待君主安排,胜者凯旋回国。
云昭的冬天很温暖,不冷也不热,黄芩待了半月,竟是有些依恋这天气。云昭的百姓虽信仰巫术,但却淳朴善良,热情好客,和黄芩印象中爱挑衅的南蛮子截然相反。
当返程回安国的时候,黄芩对云昭多多少少有些恋恋不舍,一时间竟产生了一种定居在云昭的想法。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她认为陆长翊并不会同意。
当陆长翊再次踏入云京的时候,他骑着高头大马,在队伍最前方,看到的是百姓夹道欢呼的场景。他冷着俊脸,严肃得看不出情绪,而百姓们脸上尽是洋溢着喜悦,属于胜利者的喜悦。
凯旋者本来便该受到欢迎,为国理应受到尊敬!
除了百姓的欢呼,皇宫也为他们准备了接风洗尘的宴席,宴席准备得格外隆重,仅此于祭天和帝后大典的规模。
陆长翊跪在红毯上,接受着帝王的封赏,可看着这盛大的宴席,他却微微蹙起了眉。陆弋轩这是准备捧杀他?
“微臣惶恐。”突然,他掷地有声道。
“皇叔此言何意?”陆弋轩挑眉,装作不解。
“微臣只是尽了本职,陛下不必大张旗鼓地为臣接风。”
“嗯?”陆弋轩勾唇,晃了晃手中的玉杯,说道:“皇叔立了大功,朕为皇叔设宴接风本是正常之事。至于皇叔所说大张旗鼓,朕并不如此觉得。皇后近日有喜,睿司掌史有言,托皇叔与皇婶的福,朕未来的孩儿定是骁勇善战之子。”
“皇叔利国利民,甚至为朕送福,朕为皇叔设大宴,于情于理都是合适的。”陆弋轩温柔笑着,眼神让人猜不透情绪。
理由有些荒谬!但……又能如何?
陆长翊垂眸,恭敬行了礼,“叩谢皇恩。”
“皇叔免礼,快请入座。”
“谢陛下。”陆长翊起身,走向自己位置,不喝酒不吃菜,只是端正坐着。
随着丝竹之声响起,舞姬缓缓入场,旋转着,跳起了舞蹈。陆长翊无心音乐,也无心舞蹈,像木头一样坐着。
当第一支舞结束,听到皇帝的赞美声,陆长翊终于有了反应。他疑惑看向陆弋轩,只见后者也朝他看过来,两人视线交汇,虽无表情,可眼神却皆是让人捉摸不透。
他不懂陆弋轩!实在看不懂!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陆弋轩突然以醉酒的借口提前了离开了宴会,留下了一众臣子沉溺在欢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