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先论嫡庶,再论长幼。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郡主之尊,又是皇上赐婚,论嫡,应该是她的儿子于景勋更加名正言顺。
谷曼琴连忙出声,替丈夫解围,“二叔,曼琴觉得,还是先将千娆姐姐找回来,万一,她已经成亲生子。她可是您的亲骨肉,她的儿子,是您的亲外孙。到时候,女婿入赘,外孙归了于姓,这不是更好吗?”
于辉轻呼一口气,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当年,于千娆因为丁玉的死耿耿于怀,堂前三击掌,发誓自己再不是于家的人。
于辉只想让她受到教训,只当她在外面过不了苦日子,没多久就会重返于家。没想到,她这一离开,竟然十八年没有音信。
于辉走后,秦姨娘哭哭啼啼的拉着于景由过来请罪。
于千余皱了皱眉,“秦氏,你先下去吧,本侯有话单独跟景由说。”
秦氏看了看谷曼琴,谷曼琴微微垂眸,没说什么,自从自己儿子景辰在盈香居遇刺,她对秦氏母子便存有深深的戒心。
房间里,只剩下于千余和于景由父子俩。
于千余打量着自己的儿子,“景由,你二叔公想让我把你过继,这件事,他之前到底跟你提过没有?”
于景由点点头,“提过。”
“你当时怎么回答的?”于千余皱了皱眉。
于景由咪了咪眼,“我说,如果父侯答应,我愿意认二叔公为祖父。”
“混账。”于千余发怒。
于景由看到父亲脸上的怒意,却微微一笑,“爹,你有最得意的儿子景辰,又添了最疼爱的景勋,广平侯府,哪里有我们母子的容身之处。就比如公主驾到,我和母亲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于千余也是庶子,自然能体会到景由的心酸。他走过去,拍了拍景由的肩膀,“儿子,爹知道你受的委屈。但是,千万不要被人利用了。记住,你是我于千余的长子。”
于景由轻呼一口气,“润媛郡主嫁过来后,我和娘的日子就越来越难过了。爹,你为我们都做过什么?”
于千余脸色一沉,“景由,很多东西,不是别人给你,你自己也要争气。”
于景由撇了撇嘴,“是啊,论样貌才学,我远远比不过景辰,论身份,我又远远不如景勋。我于景由,在广平侯府,就是多余的。”
说完后,于景由愤然离去。
于千余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叹气,心中暗道,润媛郡主说是下嫁,实为监视。京都势力聚合,对苍州十分戒备。别说是秦氏母子,连他的发妻,对他有恩的谷曼琴都辜负了。
他的身后有于家军,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时候,他也无奈啊。
晚上,润媛郡主为显出她父亲鲁阳王跟皇上的关系亲厚,特意邀白艳公主和美琳郡主去她的院子里畅聊,歌舞阵阵,一直到深夜。
于千余便去了谷曼琴处歇息,想起白天景由的怨气,于千余缓缓问道,“曼琴,本侯对润媛太过纵容,对景勋和涵儿太过娇宠,你怨过我吗?”
谷曼琴微微一笑,“夫妻本是一体,润媛郡主身份特殊,妾身能体谅侯爷。”
于千余心里一暖,“谢谢你,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