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蕊轻呼一口气,宽大衣袖里的手紧紧握拳,她尽力笑道,“王爷误会妾身了,妾身是觉得王爷饮了这么多酒,该乏了。妾身怕扰了王爷歇息。”
乐霖哼了一声,轻声说了一句,“你是生本王的气了吗?这段日子,本王都没有见你。”
“妾身不敢,王爷有正事要忙。再说,妾身的身份低微,本是舞姬,是王爷看得起招蕊,才纳入王府,妾身感念王爷的恩德,不敢有非分之想。”招蕊态度恭谦,生怕今夜闹出什么。
乐霖抿了抿唇,“你也留在这里歇息吧,本王不喜欢一个人呆着。”
招蕊心中感叹自己的身不由己,可是她更怕乐霖发现端倪。
祥宜居,宋楠玉手中握着佛珠,心绪不宁,直到映儿回来。
“怎么样,她答应了吗?”宋楠玉将声音放到最低。
映儿点头,“橙儿的哥哥在外赌钱,输了全部身家,如今还不上,就要没命了。橙儿急需大量银子,帮她哥哥还赌债,她不得不答应。”
宋楠玉深吸一口气,“她的嘴,严吗?别到时候事情没办,再咬出我们来。”
映儿咬了咬唇,皱了皱眉,“小姐,已经跟她说了,便只能信任她。”
宋楠玉缓缓闭上眼,“从小,她们都说我有王妃命。如今,算是应验了一半,能不能达成另一半,就看眼下了。”
她顿了一下,“成,败,都是我宋楠玉的命,我也不怪谁,谁都不怨。”
映儿叹了一口气,“映儿自小伺候您,奴婢的命是小姐的,如果出了事,小姐尽管推到奴婢身上来。”
宋楠玉睁开眼,闪着泪光,她紧紧握着映儿的手,“映儿,谢谢你。”
其实她清楚,如果事败,不是推出一个映儿可以顶罪的。
房间里,温雅也未眠,她企盼隐藏心底的那个秘密,永远不会被人发现。她也劝自己,或许根本没那么严重,乐霖可能不会在意。
而齐王府,乐暄在房间里痛哭,当时唐少衡低声说的那句话是,“你母后在,你在。”
乐暄知道自己完了,别说是太子之位了,自己以后的日子堪忧。
他后悔,如果没有青叶阁主,他顶多是怨唐少衡和路小妹偏心,自己还可以安逸的做齐王。
他想起了吴若芳,他现在觉得她是个好女子,他心情烦乱的时候,都是她在身旁安慰他,劝解他,可是他竟然酒后对她拳打脚踢,一次次请求她原谅,可是又一次次变本加厉。
乐暄此刻觉得自己十分可恨,令人厌恶。
他深吸一口气,握起笔,给吴若芳写了一封信,信里全是忏悔。
接着,又写了一封,是给母亲路小妹,信中,他细数自己从小到大受到的冷落,和种种不满。
可是写到一半,又全都撕碎。
他顿感自己的懦弱胆小,在纠结和痛苦中,他整夜未眠。
次日一早,整个齐王府便被人围了起来,带头的是唐少衡的心腹冯博。
冯博抱拳,“齐王殿下,属下是奉皇上之令,保护您的。”
名为保护,实为软禁。
乐暄吓得瑟瑟发抖,过了半晌,他才缓缓说道,“冯叔,父皇还在生气吗?”
昨天,他才刚刚过了生辰,还是在宫里,大家一起为他过的。
冯博轻轻叹了一口气,“殿下,没事的,不必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