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的太监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大雪掩盖了宫道,昨天萧煜去校场看了禁军,回来的时候一肚子火,整张脸都黑了,近几年朝中无事,所有人都被养的膘肥体壮,禁军更是懒懒散散,不成样子。
“你怎的才来?”朝阳殿门口站着的元夏帝身边的大内太监,稳着身子走下楼梯:“皇上这药不能等,你这次可是来晚了。”
太监忙低下头认罪:“是,是,只是来时碰见了太子殿下,所以耽搁了。”
公公把药递给门口的奴婢,回头问他:“太子殿下?干什么了?”
“昨儿下午太子殿下去了校场看禁军,直到今儿早上才回,当时太子殿下那脸黑的都能塞锅底了。”小太监说着,四下看了看:“公公不知?”
公公正了神色,“下次可别晚了,不然难保你这脑袋,行了,下去吧。”
“好好好。”小太监连忙跑了。
跑回了宫道,停下脚步,怨气横生,嘀咕:“一个老阉人,有什么好得意的,谁不知道这朝中大小事务都是晋王说了算?太子这些年修身养性,手段早不如传闻中那般狠戾。”
萧煜回到东宫,正巧晋王也找来了,一进门就看见他坐在桌边喝茶。
“太子殿下。”晋王一见他就笑,“多年不见可有想我啊?”
多年不见?
自他从北国回来确实有一年未见了,只是多年,真是好笑。
萧煜皮笑肉不笑,眼睛深不见底,看着他:“不知晋王今日来有什么事没有?”
“有,”萧瑾笑着:“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哪会没事?”
他换了个地方坐下,“不知连环杀人案太子殿下查的怎么样了?”
萧煜端着杯子的手一顿,随后说道:“这也是难,也不知道该从何查起,索性就先放了放,等有头绪了再查也是一样的,毕竟都过去了这么久了,尸体都已经入土为安了,当时也没请仵作来验尸,以为是普通的仇杀,现在才发现并不简单。”
萧瑾盯了他半晌:“也就是说太子殿下什么都没查到?”
“暂时而已。”萧煜笑着回答。
萧瑾眯了眯眼,到底是真查不到还是假查不到?
稍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奴才在他身后撑着伞,雪花落在伞上,化成水流到萧瑾肩上,他似是嫌恶的瞥了一眼。
宁锦姒正巧与他隔着一条桥过,看了一会,便走了,来到书房,萧煜正在翻看什么,她把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殿下一晚上没吃东西了吧?”
萧煜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椅,示意她坐过来,宁锦姒笑着坐下,“方才我来的时候看见了晋王。”
萧煜小口小口的喝着粥,“来问我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刑部查的时候没见他天天过问,这个月都已经来两次了,若不是朝中大臣皆倒戈,我开战第一件事就是提着他的人头去祭军。”
“殿下别气,先吃饭吧。”
萧煜喝光了粥,皱眉:“这粥味道奇怪得很。”
宁锦姒眼睛闪了闪,从他手中拿了碗收拾:“加了药草,自然味道不似寻常。”
萧煜笑着,把她搂在怀里,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很小声的哼唧:“我想跟阿姒有个家。”
他自小便没了母亲,元夏帝膝下孩子众多,他若不是皇后亲生,左右也顾不上他,他能尊贵如斯无非就是因为有太子这个头衔加持,元夏帝对先皇后的歉意便都转到他身上,只是他如今长大了,哪里还需要呢?
宁锦姒的睫毛颤了颤,萧煜清楚的感觉怀中的人身形僵住了,他松开手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没事,”宁锦姒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