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牢中,宋子怜抱着膝盖似笑非笑地看着同样坐姿的苏澜,苏澜感觉着一束目光打量着他,偷偷抬起眼睛瞄了一眼宋子怜,看到他的目光忽地背后一凉,赶忙又将头低了下去。
宋子怜嘴角微勾,轻轻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坐到了苏澜身边,苏澜微惊,不安地挪了挪点点位子。
“子怜,怎……怎么了?”
宋子怜弯了弯眉毛,柔声细语,“父亲,我们关在一起但是一直不说话实为奇怪,所以孩儿便过来与父亲聊聊天。”
苏澜一愣,看了一圈牢房,他们都身处此地了,宋子怜还有心思聊天吗?
想着自己的手忽然被宋子怜轻轻握住,他说道,“父亲,子怜虽不是您的亲生孩儿,自知不能像弟弟那般引您开心,但是弟弟现如今不在,看父亲您已经愁眉许多日了,子怜心中也甚觉着不适。”
“父亲有什么贴心话烦心事便和子怜说,孩儿必会学着弟弟那样让您心悦的。”
苏澜愣愣地看着宋子怜,他温婉的模样让他有些晃神,更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他了。
看着苏澜不说话,宋子怜眉宇轻轻一蹙,敛下了眸子,默默放开了他的手,“父亲怕不是不满子怜?所以与子怜这般生疏,连说一句话都不愿了~”
说着宋子怜忽然抽泣了一声,苏澜一惊,只听他继续说道,
“怕是也只有弟弟能让父亲心悦一些,不过现在弟弟生死不明,还失去了王君的位置……这……陛下着实太过分了~”
苏澜听着心痛了痛,“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挽挽和妻主还活着便一切都好。”
宋子怜点了点头,“父亲说得极是,只要弟弟还活着,便能凭着焓王殿下对他的爱,要回王君的位置。”
“但是……”他不安地抿了抿嘴唇,凑近了苏澜的耳朵,“但是若殿下不幸离去,弟弟还活着,那陛下废位便是件好事,起码弟弟不用守活寡了。”
“如此一来,弟弟便能陪伴父亲一辈子!了~”
宋子怜忽然咬字一重,苏澜心头猛地一颤,立马摇了摇头,“子怜,这话岂能乱说,我们……我们怎能咒殿下呢,是要被砍头的!”
宋子怜眉儿一挑,“父亲,您刚刚还说只要弟弟和母亲活着便一切都好,并未提及焓王殿下的安危啊,子怜还以为您不在乎她的死活呢~”
“不……”苏澜脸色一白,“我……我的意思是……是……”
宋子怜安抚一笑,再次握紧了苏澜的手,“焓王殿下只是您的儿媳,也不是您亲生之人,您不在乎她的安危也是说得过去的,子怜都明白~”
“只是,此事可千万不能被别人知晓了,否则子怜也保不住父亲啊~”
苏澜瞳孔一缩,惶恐地盯着他,他的笑容另他悚然,就是这副阴冷的面孔,如他那日一模一样。
“你……你为何要如此咬文嚼字,明明我没有那种意思。”苏澜问着,然而宋子怜立刻收住了所有笑容,阴狠狠地盯着苏澜,
“因为我不是你的儿子你也不是我的父亲,你心里只有苏挽吟那个蠢货不是吗?既然你无心保我名声保我婚事,害得我进了这牢狱,那子怜就不会反击吗?”
苏澜立马摇了摇头,“不是,我没有想过要毁你名声毁你婚事,这罪责我本是想一人揽下,绝对没有要牵连你和曦儿的意思。”
宋子怜冷地一笑,放开了苏澜的手看了看时辰,有些不以为意,“终于知晓为何苏挽吟之前那般愚蠢了,原来他是有一个愚蠢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