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阿九说完,轻云的眼睛便为之一亮。尽管知晓打断主子说话属实僭越,但是想到自己可能与主子想到了一处,激动之下,轻云便也顾不得那些个规矩了,试探着笑问:“姑娘是想将这个位置给岫玉,以此来试探守喜大哥的主子会如何兑现给奴婢的承诺,是么?”说完之后,轻云的心便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
毕竟是不合规矩的行为,结局就两种,还是两极化的那种。是以,轻云激动冲动过后,总还是忍不住后怕的。但是事后若是再问是不是后悔,即便是坏的那一种结局,1轻云也是不悔的。毕竟,虽然相处之道可以通过时间找到经验,但是轻云是明显不想等的。只有通过故意的试探,刻意的僭越,才能迅速得出与未来的主人相处的底线在何处。
是以,忐忑不安又满怀期待的,轻云眼也不敢眨地看着阿九,生怕错过了此时此刻属于阿九的任何一点情绪。轻云如此,岫玉自然也是如此,即便是看时人畜无害的萸连,也是紧张而期待地看着阿九,可见都是知进退的。轻云的大胆试探,何尝不是她们心中所想,旁人说得再多,关于阿九的喜好关于阿九的习惯乃至于忌讳,都不比自己亲自试探出来的结果,来得靠谱。
阿九明白她们的居心,不以为意地一笑而过,而后轻轻地点了头。虽然阿九知晓不能如此类比,但是她们眼下心中的忐忑就跟当年在萧耀南府上之时,自己满心期待着别的富家太太们能够邀请自己前去教导家中女儿的是心情是一样的吧!不安,紧张,希望能够最快得到她们的回复,以此得出往后与她们相处之时的分寸为何。
是以,安抚的微笑又浮现在了面上,阿九以肯定的目光看向三双翘首以盼的眼眸,笑着说道:“是,我就是这般想的。我倒要看看,将这个空缺填上了之后,他又要如何将轻云安排在我身边。”
注意到三人瞬间松了口气而后相视一笑,阿九眼眸一转,犹豫了片刻还是笑着继续:“只是有一点我需要你们明白,在我身边有什么话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说直接问,想知道什么直言不讳即可,无需通过试探猜测以分析结果。虽然你们都是聪明的,但是你们的聪颖不是用在这些地方的,且很多时候直接沟通省时省力,也不会发生误会进而出现差错。只要是正常合理的,我都会直接作答。”
不得不说,阿九这一番话后,还是叫三个小姑娘惊住了。即便她们极力想要收住自己情绪,但是聪明的小姑娘们到底还是反应快的。不像寻常的小丫鬟一般只懂得听吩咐,还是能迅速分析话中深意的。是以,几乎是同时,三个人便明白了之后在阿九身边,应该怎样与其相处。
“我方才说有一件事要交给你们三个,现在仔仔细细地听着。”见岫玉三个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阿九知晓自己的话被她们听进去了,一时间也觉得欣慰。与聪明人相处最大的好处,便是省力。不必浪费许多精力与时间在解释自己表达的意思之上,是以又一次将满意的目光投向三人,赞许地点了点头,而后便回归正题:“如今你们口中的守喜大哥,也是夜夜过来的吧!你们学习之余,应该是会聊一聊的。”
看着三人轻轻地点了头,阿九满意地笑笑,想着城郊的干尸,又联想到乌斯藏民的那些故事,结合平王与乌斯藏的勾结,阿九心中也有了一个大胆而不易觉察的计划。常人绝对不会将干尸的出现与乌斯藏关联,是以从干尸作为切口,必然不会引起那个叫守喜的注意,但是或许这样的小细节,能够给元玠稍作提醒。
阿九不敢大张旗鼓地提醒元玠,因为周芾与时屹那边必然是要为了破坏联盟而努力的。平心而论,阿九是站在周芾时屹这边的,毕竟战乱只会给底层百姓带去生离死别之痛。比起元玠的安危,阿九觉得或许挽救许许多多无辜性命才是更要重要的。但是当真半点不做提醒吗?终归心底这一关又是过不去的。
并不知晓元玠是不是每一日都会过问岫玉她们三个的进度,且即便是询问,阿九的意思也是让她们尽可能表现得自然,能不能被守喜注意到都是一个问题。但是这确实也是阿九能够想到的,关于两全宁漾与许多无辜生命和元玠最好的办法了。该做的提醒也做了,能不能领会便交给命运了。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随即阿九便带着些许低落地说道:“从今日开始,你们每一日的聊天内容,都尽可能地集中在城郊的干尸之上!从谣言入手,野兽说也好精怪说也好,怎么都可以,但是切记,态度一定要自然,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极其重要,你们表现得越能自然越好。”
“姑娘想得到什么答案呢?”岫玉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并不过问阿九的目的,只是看着阿九认真地问道:“守喜大哥话少得很,言简意赅,尽管会与奴婢们说话,但是嘴紧得很。奴婢想知道姑娘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干尸真相还是隐秘的故事,若是漫无目的的话,可能会一无所获。”
阿九立刻快速地摇了摇头,看着三个人极其严肃地说道:“不需要目的,不要设想一个特定的语境,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带着目的询问反而会引起警觉。我若是想知道此事,自有许多渠道可以询问,我只是想要他对答的结果。每一句话,你们都要记下来,与我详细地复述。”
见三人面露疑惑,都不太明白这个任务都关键在何处,阿九稍加思忖,随即换了个说法开口:“你们不能带着替人打探的目的与那位守喜对话,就当成是你们打从心底地好奇,想要知晓真相,这下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