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来福将慢慢两盆冰小心抱进厨房,放在离云奕不远又不碍事的地方。
云奕露出个无奈的笑,“做个饭而已,而且就一道菜,犯不着那么兴师劳众的。”
来福笑道,“王管家吩咐的,厨房闷热,不准备些冰怕姑娘受不住。”
云奕十分想诚恳地告诉他们自己比这热数十倍的地方都去过,而去还待了不止一天。
生怕两人再搬来两盆冰,云奕伸手试了试油锅上面的温度,拿了长竹筷来将准备好的虾盒下到锅中炸。
来福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在锅沿上上下下,生怕溅上去一个油星。
来喜同样紧张兮兮地盯了一会儿,好奇她怎么做的虾盒,方才去取冰没看着,便扭头朝案板处看去。
一小碗剩下的咸蛋黄,绿油油的芫荽叶,没用完的泡发的笋干和菌菇,一碗虾皮,一小坛玫瑰酒,还有……一大块猪皮?
云奕余光瞥见他扭头,解释道,“馅料外包的不是面皮,是薄薄两片冰肉。”
见他惊讶,云奕笑道,“冰肉就是猪背贴皮下的一层,快刀片成恍若透明的薄片,用玫瑰酒腌过,过油后香脆而不油腻,吃起来完全不像肥肉。”
她一边与两人搭话,一边注意着火候,不过片刻便炸出来满满一大盘虾盒。
外面吵吵嚷嚷一阵,碧云提着裙摆小跑兴冲冲过来通风报信,“侯爷回来了。”
云奕闻言,将围襟一解,随手扔给一旁的来喜,转身朝热气腾腾的汤锅走去,一掀盖子,一股鲜香陡然浓郁,扑面而来。
来喜深吸一口气,感慨道,“我就说除了这个虾盒的香味,还有一股子什么异香,原来还有道菜。”
“顺手做的汤,”云奕压下唇边笑容,“好了,准备开饭。”
来福走到她身旁,揶揄道,“竹荪肝膏汤,这可得花不少功夫,姑娘,顺手做的?”
云奕笑而不语,若无其事将汤捧出来放在托盘上。
顾长云一进门就从欣喜的王管家嘴里得知了云奕今中午亲自下厨,眉间是藏不住的喜悦,衣服都没换,登时大步朝后面厨房走去。
半路被满身香味的云奕拦住,云奕也没来得及换衣服,抱着他哄人先陪自己回去换身衣服。
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顾长云心道,悄咪咪轻嗅几下,这不挺香的,应该不会难以下咽罢。
再说,陪你回去换衣服?顾长云忍不住挑眉,陪?
云奕自然是不知他心中所想。
用饭时,连翘有眼力地将云奕那两道菜摆到顾长云面前,阿驿眼巴巴瞅着那一碟子金钱虾盒,问连翘那是什么菜好香。
顾长云气定神闲将盘子往自己面前拉了拉,“是侯爷的菜。”
云奕无奈,抄起筷子给可怜巴巴的阿驿夹了几个,“别听他瞎说。”
顾长云不满地看她一眼,将盘子往远离她的方向拉了拉。
云奕一脸无语,“……没人和你抢。”
顾长云冷哼一声,抬头凉飕飕地看了眼阿驿。
白清实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趁他们注意力全放在那一碟虾盒上,伸手去盛汤。
他鼻子灵,闻见今日的汤似乎滋味别有不同。
果然,云奕开口,“……汤也是我做的。”
她话音刚落,顾长云的雪亮目光“唰”一下子转移到了白清实身上。
白清实面不改色,舀了勺汤尝一尝,笑道,“汤鲜膏醇,是个瓷器活,费了不少心思。”
顾长云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
云奕忙逮着机会将虾盒盘子放回去,一手在顾长云腿上轻轻拍了几下,轻声哄道,“没事没事,以后又不是不做了。”
阿驿不懂其中弯弯绕绕,得了好吃的便安安分分埋头扒饭。
顾长云动筷速度飞快,连喝了三碗汤。
云奕欲言又止,虽说这汤碗小,但也不至于……
顾长云似有所感,抬眸斜睨她一眼。
云奕鬼使神差耳边响起一句掷地有声的回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