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夜九渊看在眼中，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云殿下。”他淡淡开口，“你应唤我尊上，或九渊妖尊。”

“尊上？或九渊妖尊？”云素衣狠狠一震。

这一瞬，她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涌出了眼眶。

泪珠顺着脸颊缓缓下滑，叫她看起来娇柔无比，惹人怜惜。

“九渊哥哥。”云素衣开口，声音中透出倔强，“你一定要对我如此无情吗？”

“还是说，你觉得帮了云族便可以还了那份情？”

“不，你还不了！”

云素衣握紧了手，指甲都掐入了肉中她却不觉得疼。

只是看着表情沉冷的夜九渊，一字字地控诉道：“那是我对你的感情，而不是你以为的救命之恩。恩情，你可以还。感情，你却还不了！”

“要还，就用你的感情来还！”

“本尊的感情，给不了你。”

夜九渊看着突然就失控的云素衣，心下暗暗一叹。

若是可以，他根本不想与她见面。

不见，不念，不想，才是断情的最好方式。

何况……

“曾经，天帝赐婚时，我便与你说过，我把你当妹妹，没有男女私情。你想得到的，我给不了你。”

想到挚友云长卿，夜九渊的心绪骤然起伏。

他手一动，握住了养魂符，这才隐隐压下这份突如其来的难受。

云素衣闻言却是愣了愣。

是，他是曾经说过，可她总以为，她成为他的太子妃后，他终有一日会知道她的好，会爱上他。

可惜，她还未成为他的太子妃，他便出事了。

后来更是废了这桩婚约……

夜九渊见云素衣愣住，却没有给她缓冲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你是长卿的妹妹，所以，本尊亦把你当妹妹。”

“为了妹妹的幸福，即便天帝想利用这桩婚约从云族手上得到傀儡术的修习方式，可只要你不愿意，本尊就绝不会让你牺牲。”

这些，都是他当初同她说过的。

他对她，真的是半点男女私情都没有。

只因她是长卿经常念叨的宝贝妹妹，他便也把她当做一个需要呵护的妹妹来看待。

为了妹妹，他这个做哥哥的，可以反抗天帝。

可她……

想到那时云素衣说的话，夜九渊的眉头又蹙了蹙，只觉这种小心机实在是叫他无奈。

可叹那个时候，他竟然相信了。

眸光一沉，夜九渊不等大受打击，突然就后退了几步的云素衣说话，又开口了。

“云殿下，你还记得你当时说的话么。”

“你说，你亦把我当哥哥，同长卿一样，没有旁的想法。”

“我想帮你心，同你想帮我的心是一样的。”

“所以，你不愿我去反抗天帝。”

“呵……”云素衣忽地凄然一笑，看着依旧俊美无双，气势不凡的夜九渊。

他在天界时，从来都是少言寡语的。

可今日为了让她彻底死心，他竟说了这么多的话。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让她断了这份念想。日后，不去伤害那个不知所谓的贱人！

不，她偏不会如他所愿，也不会放过那个贱人！

心中的恨意疯狂翻涌，云素衣的眼神却还是深情而悲伤的，她缓缓地开口，“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呢？”

这句话，她说的又轻又柔，充满了女子满腔感情无处可诉的无奈。

“我爱你啊！”

“只要能离你更近一些，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只要能经常看到你，哪怕明知你对我没有那份男女之情，我亦无悔！”

“我总想着，我可以争取，我可以……”

“够了！”夜九渊一摆手。

他是来断了她的情，不是听她诉情的。

眸光骤地变得冰冷，夜九渊淡淡道：“本尊不想听，也没兴趣听。男女之情，本尊从前给不了。往后，更不可能给。”

“救命之恩，本尊已还。云族全族的性命是本尊保下的。你不接，也得接。除非你觉得，云族全族的性命都比不上你所谓的爱情。”

“恩情已还，剩下的唯有仇恨。”

“杀死长卿的是本尊，云族上下，无论何时想替长卿报仇，本尊都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