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看出来了,这兄弟两应该是要和刘姨坦白。
她还是给他们母子三人留点私人空间,免得他们情绪崩溃会不好意思。
客厅里。
钱锦搬出小妹五年前淘来的一套紫砂陶瓷茶具。
然后架起小炉子,开始有模有样的煮茶。
见兄弟两这副慎重其事的样子,刘婉茹心里大概也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了。
不过有些事逃避也无济于事,而且孩子们如今也长大了,既然避不开,那就索性都告诉他们好了。
没了心里负担。
于是她笑容温婉斜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彻底放松了下来。
“这套茶具你们小妹可宝贝着呢!打碎了当心她跟你们哭鼻子啊!”
“知道,这还是我们陪着小妹一起在古玩街淘的呢!当时我没看出这套茶具有什么特别之处,觉得买来没多少用。
而且那摊主开价就要好几万,我是没打算买的,可小妹却一口就答应了摊主的价格。
付了钱摊主才告诉我们,这套紫砂茶具,是他们家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
要不是他儿子得了重病快不行了,他想带儿子去京都治病,这套紫砂还舍不得卖呢!
小妹见他失魂落魄不忍心,就说去看看他儿子。
再见到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后。
小妹又花了半个月时间治好了他儿子的病,最后还一分钱都没收。
不过这套紫砂壶的钱,他们家硬是退给了小妹。”
钱程一边看着钱锦温杯烫壶,一边将这套紫砂茶具的来历娓娓道来。
“是吗?这套紫砂这么贵啊!怪不得囡囡再三交代,让我别碰它们呢!”
刘婉茹拿起一个酒杯大小的小茶杯,满脸稀罕的左盯右瞧。
“妈!朱承志……你认识吗?”
钱程话音刚落,整个客厅里瞬间寂静如斯,钱锦挑茶的指尖微微顿住,黝黑的眸子满含担忧看着自己老妈。
“看把你们紧张得。”
刘婉茹笑着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脑袋,随即叹息道:“既然你们问了,那姓朱的应该找过你们了吧!”
“嗯!他说他是我们的舅舅。”
那男人既然把话给说破了,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找到老妈,那是迟早的事儿。
所以刚刚在厨房做饭时,两人就决定这事儿不瞒着老妈。
免得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反而让老妈没个准备。
见老妈似乎真的没那么介意了,钱锦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手上的挑茶动作继续。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二哥,按血缘算,他勉强算你们半个舅舅,按情亲算,他什么都不是。”
刘婉茹放下手里的茶杯,声音悠远的继续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你们外婆就离世了,我对她几乎没有多少映像。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始终记得她将脖子上的玉佩取下来,然后很温柔的戴在我胸前,然后轻轻拥住我说她很爱我。
也是这个画面,一直支撑我挺过了后妈的虐待,和她两儿一女的欺负,最后平安长到了二十岁。”
事隔多年,再回想起那些被欺凌的日子,她竟然也没觉得有多难了。
接过钱锦递来的茶水,刘婉茹轻呷一口,微苦回甘的口感滑入喉间,瞬间冲淡那一丝丝仅存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