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成话一说完,便就侧身让在一旁,伸出羽扇做邀请状,嘻嘻笑道:“掩月真人,里面有情!”
掩月真人脸色阴沉,只是轻声一哼,以示对钱玉成的不屑,便就拂袖走进大殿里。
大殿里昏暗无光,透过殿门的光线,仅仅能看到殿内十丈以内,再往里面便是一片昏暗,即便掩月真人功聚双目,都是无法透视里面的情况。
但他此时救子心切,却已经是退无可退,当即硬着头皮阔步走进去。
“呼!”
在大殿的四周,忽然间燃起火烛,烛影摇曳里,铜炉的燃香已袅袅升起。
在火光里,大殿里渐渐清晰起来,却是空空荡荡的,桌椅榻卧俱无,没有任何的陈设,只是在殿前的正中有一个蒲团,上面赫然坐着一个人,神色淡然平静,双目紧紧而闭,似乎已经入定。
掩月真人眸子里掠过一抹恨意,停在那人的三丈开外,强压怒火说道:“无极真人,我们两派虽然互有嫌隙,但是并无深仇大恨,并且同在羽君真人帐下做事,没有必要把事情做绝吧!”
在空旷的大殿里,他的声音阵阵的回响,烛火不断的摇曳着,一如他的怒火似的。
声音甫歇,莫问天缓缓的睁开双目,凌厉的目光仿佛利剑般直视过去,语气威严的说道:“掩月真人,你是来兴师问罪么?”
掩月真人被那道目光扫中,仿佛利剑穿心似的,忍不住后退两步,神色微变道:“无极真人,贵派的弟子肆意妄为,无故扣留本门玉面真人,却是作何解释?”
甫听此言,莫问天却哈哈大笑起来,忽然间长身而起,沉声说道:“掩月真人,世道自有公论,到底是谁肆意妄为?并非是你说的算,那玉面真人是什么货色?想必你心里比谁都要清楚。”
潮水般的威压扑面而来,掩月真人再次后退一步,有些色厉内荏的说道:“玉面真人,他即便是犯下什么过错,但终究是掩月宗的弟子,自然要本座清理门户,轮不到无极门插手。”
莫问天冷笑一声说道:“贵门的玉面真人,不但是心术不端,而且对羽君真人心怀不忠,居然妄图挟持本门长老叛逃,实在是大逆不道。”
掩月真人心神一颤,强作颜色说道:“无极真人,本门弟子落在贵门手里,自然是任说黑白,欲加之罪,却是何患无辞?”
莫问天冷哼一声,神色不屑道:“玉面真人恶作成性,而且心怀叛逆,既然掩月宗疏于管教,任由他肆意妄为,那么本座代管大兴城,总领云州诸派的修士,自然要立法峻严,此事若是漠然而置,本座的颜面何从?”
“你待如何?”
人为刀俎,掩月真人知道辩解无用,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理应予处死,以儆效尤!”莫问天的声音斩钉截铁,神色更是严峻无比。
“什么?”掩月真人惊得连连后退两步,脸色却已然是一片惨白,他知道以莫问天此时的实力地位,确实是能说到做到,要让玉面真人身死道消,只是他简单的一句命令而已。
玉面真人即便是有些不肖,但毕竟是血脉相连,掩月真人顿时有些慌乱起来,他有心当场怫然作色,但是奈何技不如人,在筹思片刻以后,声音有些苦涩的说道:“无极真人,门下出此顽劣,实在是在下教导无方,冒犯到贵门的地方,还请能原宥宽恕。”
以他高傲的性子,此时竟然如此的低声下气,连莫问天都觉得有些诧异,神色忽然间一动,当即沉声说道:“玉面真人心存叛逆,原本是万死不赦,但是本座念他修为不易,特此留下一条活路。”
“什么?”
忽然间的峰回路转,绝境里的陡现生路,掩月真人的眸子明亮起来,疑声说道:“无极真人的意思是?贵门准备放人么?”
“哪里能那么容易?”莫问天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饶,玉面真人妄图挟持本门长老,倘若是就此轻易放过,无极门的尊严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