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低沉的战鼓声,从校场方向传来,划破夜色的沉寂,传遍整座天指城。
这是召集将士的战鼓声,三通鼓一过,所以将士必须赶到校场,任何人迟怠军法处置。
神策军成立初始,唐景香暂代大统领一职,当前宋国的局势暗潮涌动,是新旧权力交替的关键时刻,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充裕,因此要连夜的整合军务,召集将士们在校场训话。
此时,夜幕刚刚降临,刚刚用过晚膳,天色也并不是太暗。
点将台上,一面帅旗高高的竖起,鎏金镶边的金色战旗随风飘舞,上面的‘唐’字烨烨生辉,在暮霭里若隐若现。
唐景香头戴束发紫金冠,身披银色的战袍,腰间悬挂宝剑,她本就是英姿勃勃的女儿身,此时戎装在身,更是显得英姿飒爽,傲然站立在帅旗下,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在战鼓声的催促下,校场上很快人头攒动,狂杀神刀两营合为一军,关于新任大统领的传言,早就在军营传得甚嚣尘上,听说是一位‘唐’姓女将军,来历并不是很清楚。
女将军,在宋国的历史上,从来都是没用过的。
对此,将士们有些嗤之以鼻,有些不以为意,有些甚至腹诽不断,但等到他们得窥真容时,却无不啧啧称奇,为其风采所倾倒。
三通鼓过后,将士们纷纷赶到,连五位副统领具都到场。
其中两位副统领是宋国降将,狂杀和狂刀两位真君都是新投靠的,对于无极门的忠心仍旧需要考验,此时被剥夺掉大部分的军权,将他们留在军中主要是协助作用。
另外三位副统领,则都是无极门的堂主,外务堂堂主金临风、御战堂堂主石震风,护卫堂堂主叶寒庭,此行随同莫问天到宋国的无极门四大堂主,除内务堂堂主钱玉成以外,都被委以暂代副统领的职位。
新组建的神策军划分为四营,每营各有两万神武军,分别是唐景香亲率的金甲营,金临风掌管的银驹营、石震风的铜枪营和叶寒庭的铁剑营,虽说是上午传出的军令,但在唐景香的高效运转下,此时已经整备的初具雏形。
“启禀大统领,金甲营迟到人数九十五人,未到人数九人。”
“启禀大统领,银驹营迟到人数五十三人,未到人数七人。”
“启禀大统领,铜枪营迟到人数六十四人,未到人数十三人。”
“启禀大统领,铁剑营迟到人数一百零三人,未到人数一人。”
三通鼓过后,开始清点人数,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各营便就上报统计人数,共有三百一十五人迟到,未到人数三十人。
“来人,迟到者,八十杀威棒,未到者,斩立决!”
唐景香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她的声音也并不怎么大,但却传遍校场任何角落,在每个人耳边响起一样。
刹那间,校场是鸦雀无声,静的落针可闻,所有将士都觉得有一座山压过来,都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迟到者,杖击八十,这八十杀威棒,可并非普通的打板子,而是用法器来行刑,不死也要脱层皮,更不要说未到者,这条小命都是保不住的。
“大统领!”
狂刀真君的声音有些迟疑,低声说道:“是否太过?”
他话中所说的太过,自然是觉得处罚太过严厉,平常像此类迟到者,也只不过十个杀威棒而已,即便是未到者,也只是三十杀威棒,加上扣除本月的俸禄。
然而,唐景香却并没有理会,她声音依旧很平淡,就好像在安排一件小事,漠然吩咐道:“狂杀真君,你来监刑。”
“是,大统领!”
狂杀真君立即轰然应是,相比狂刀真君的迂腐守旧,他狂杀可是旗帜鲜明的拥护无极真君,更加不敢得罪这位无极门的三长老。
站在眼前的这位女将军,不仅仅是神策军的大统领,也是堂堂的无极门的长老,更听说她是无极真君的亲传弟子,谁知道有没有自荐枕席?若要是吹一下枕头风,那可绝对要自己的老命。
所有,狂杀真君的监刑不折不扣,甚至对于往昔的同泽,也是半点都不徇私枉法,这时候可不是讲情面的时候。
“诸位将士。”
唐景香清冷的声音响起,好似潺潺清泉一般,在所有人耳畔响起。
“在两日以前,你们可能兵戎相见过,但神刀公子心胸宽厚,无量公子顾全大局,两位公子都已经冰释前嫌,你们两营将士也合为一军,名曰神策军,本人便是你们新任统领唐景香。”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微微一顿,忽然间话锋一转。
“宋国公驾鹤西去,于朝堂留下遗诏,传位于三公子神刀,此事满朝文武尽知,五公子无量亦可作证,只可惜……”
唐景香按剑站在帅旗下,风目含威的扫视台下,背后的红色披风在微风里飘起,她的语气越发威严起来。
“天剑公子狼子野心,对老国君遗诏视若罔顾,暗中勾结朝中奸佞,妄图谋权篡位,真可谓大逆不道。”
说到最后一句话,她的声音陡然间严厉起来,似是平地起惊雷般。
“不知诸位,对此有何感想?”
说实话,神武军是拿俸禄打仗,压根不关心给谁卖命,也谈不上什么忠心,可但凡要启动战争,都需要有一个缘由,必须占领道德的制高点,这样杀人都觉得心安理得,不会有什么心里负担。
正是如此,才有唐景香的誓师训话,将两营合并成一军,就是要为神刀公子而战,到时候新君继承大位,诸位都有拥立新君的军功。
在这时候,需要有人喊出口号,这人当然以狂杀真君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