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不要哭。”
……
然而,两三岁的幼童,在此猝逢大变下,好不容易有依靠,也只有放声大哭。
只有那五岁男童没有哭,他很想回答这位救命恩人的提问,可皱着眉头使劲回忆,却是什么都记不清楚,对每一个问题只能茫然的摇头。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青袍中年人跪在地上,伸过手把他抱在怀里,满脸都是慈爱神色。
“莫……莫问天!”
这一次,那五岁男童却是脱口而出,这似乎刻在记忆深处,也是他唯一能回答的问题。
“孩子们,你们都无家可归,这里有妖兽出没,可不能长久逗留,倒不如跟我走吧!”
那位青袍中年人不由摇头,望着眼前的五位孩童,似乎是大动恻隐之心。
“去哪里?”
那五岁男童仰头问道,在他说出这句话时,显然是答应跟着他走。
“邙山!”
青袍中年人起身站起,他仰望着东南方向,阳光洒落在脸上,那敦厚的脸颊灿烂起来,似乎泛出令人憧憬的光辉。
午后,当烈阳挂在高空时,那青袍中年人带着五位孩童,早已经消失在东南方向,可这时候在那山坡大树前,却有一尊元婴随风飘然而来。
这尊元婴白发苍苍的,满脸橘皮的皱纹,显然本尊同样是寿元不小,已经在世上存活上千年的岁月。
“呼!”
这尊元婴轻轻吹一口气,那树洞里的幼崽尸体缓缓飘出,那画轴便就从上面掉落下来。
“法相真皇的剑意,这是本源的力量,用以印证本门的秘典,却是最好不过的。”
那尊元婴走上前去,似乎在自言自语,叹然说道:“那五位孩童,已经被低阶修士救走,这是他们的机缘造化,等老夫参悟本源的力量,便就救猿猴带走的那女婴。”
可在这时候,头顶传来‘吱吱’怒吼,一块块石头宛若雨下,望着这尊元婴砸落而下。
“老夫并非亵渎,只是想看画轴一眼。”
那尊元婴视若罔顾一般,那石头落在头顶上方,立即被无形的力量震开,他只是缓缓的走上前去,伸手轻轻的一挥,那画轴便在地上徐徐展开。
“这画轴上,究竟画的是什么?”
那尊元婴走上前去,两道目光激射而出,就如同黑暗里燃烧的火炬,闪烁出耀眼的光芒来,将那幅画轴全然罩在其中,似乎什么都难逃法眼。
然而,却就在这时候,那画轴掠出两道剑芒来,充斥着浩瀚无垠的剑气,蕴含着绝世皇者的威严,如箭似电般激射而来。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这就好像两把正在燃烧的火炬,在突然间的被水给浇灭,化为死寂一般的黑暗,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光芒。
这将是永久的黑暗,似乎从此告别光明,再也不会有重见天日时。
轰的一声,仿若是一脚踩空,浑身坠落在云海里,惊起漫天的涟漪来,打破记忆的镜花岁月,梦幻顿化烟消云散。
“哎!”
莫问天缓缓的睁开眼睛,不由的长叹一口气,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两行泪水涌出眼角来,顺着脸颊滴落而下。
然而,在他眼前的这位老人,好像燃尽烛火最后光亮,浑身气息变得衰落起来,似乎是在宣告着生命的尽头。
“夫子?”
莫问天大惊失色,不由扑身上前,可任凭他如何催动法力,也无法点燃那生命之灯,似是早已枯死的老树,也无法恢复往日的生机。
“小友,当你踏上洙泗山,老夫便知道你要来了。”
夫子的神色黯然下来,脸色变得更为灰败,透着油尽灯枯的死气。
“你的出生本就不凡,未来更是不可限量,在五十年前,老夫便知大限将至,可圣儒宗的传承却不能断,唯有你方可传承本宗秘典,将儒家发扬光大。”
“夫子,你这是何必?”
莫问天满脸的不解,苦声说道:“在下何德何能,可以得夫子如此看重?”
“世间万物,有因便有果,芸芸众生,在命运的轮盘里,却是早有定数。”
夫子忽然微笑起来,脸上似绽放生命光辉,他好像是使出浑身力气,高声朝外喊道:“你们,都可以进来了。”
喊声未歇,在门外立即扑进来四人,却不正是圣贤子、庄慧子、青灵子以及神算子,此时在洙泗山的教习都在这里。
“夫子!”
四人同时的扑上前来,但似乎是早已预料此刻,满脸都是悲恸的神色。
“莫小友,圣儒宗的未来,便就交给你了。”
在说完这句话时,夫子忽然满脸欣慰起来,仰天长叹道:“草木,总有春荣秋落的一天,生死有命,谁也逃不掉的。”
话音一落,便击节高歌起来,可是落在莫问天的耳里,却是越来越微弱,甚至变得气若游丝,直到再也听不到那声音。
生命短暂犹若露珠消散;天际流火叩响大地之门;
岁月星辰刻画沧桑年轮;掌上迷离纹路回路漫漫;
运数仿佛大海起伏不定;人们在奔波中探寻答案;
纵横交错兮天下棋局;谁能参悟兮世事如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