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颔首:“正是,刚开始飘落一些雪花,很细碎,尚未形成积雪。”
果然,是老毛病犯了。
“你去打一盆水来,小姐发热了。”萧怀羽吩咐立春,“再叫两个人去抓药,一个去王府取,一个找最近的药店敲门,看哪边动作快。”
他熟练流畅地报了一连串药方。
立春记在心上不敢懈怠,连忙吩咐人去办事。
安静的主院顿时忙活起来。
立春端了水进来,她拧了帕子站在窗边:“王爷先去穿件衣服吧,当心着凉,奴婢可以照顾小姐。”
萧怀羽看一眼立春手里的帕子,去抓了见外套披上,便守在云归暖床边,拉着她的手。
下雪夜发高热是她的老毛病了。
数年前的一个冬夜,初雪落下,纷纷扬扬落了一层柔软的白色,很好看。
他心血来潮跑去侯府,想看看她在如此美妙的雪夜,会做些什么。
结果发现她倒在冰冷的地方不省人事,小脸烧得通红。
他吓坏了,若不是他突然想过来看她,她恐怕熬不过这个晚上。
实在没办法,他带云归暖回王府治病。
那一次云归暖烧了三天三夜才好好转,而他不得不在她苏醒之前,将她送回冷清寂寥的侯府,嘱托郑嬷嬷好生照看。
他不忍心云归暖受苦,可没办法,他不敢轻举妄动。
就怕一不小心改变了什么,她就不会出现了。
萧怀羽回过神,望着云归暖潮红的小脸,跟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原以为那次发热只是偶然,后来他发现,云归暖一到下雪的夜晚便会发热,他偷偷请大夫给她看了,看不出结果。
所以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期待过下雪。
“暖暖……”萧怀羽拉着云归暖的手,心疼坏了。
他想不通。
想不通她已经住在好房子里了,盖着暖和的被褥,有他搂着取暖,屋里烧着上好的银丝炭,她怎么还会在初雪的夜里烧得一塌糊涂。
盖在额上的帕子换了一张又一张,云归暖没有退热的迹象,立冬端了煎好的药过来,萧怀羽接了药碗,亲自给云归暖喂药。
“暖暖,张嘴,喝了药会舒服很多。”萧怀羽温声哄着她。
这副药方也是多年摸索出来的方子。
不一定会立马退烧,大夫找不到立马给她退烧的方子,但她喝了药之后会舒服很多,身子也不会受伤害。
喝了几口后,云归暖面上的潮红褪去,也不小声哼哼了,呼吸都平顺不少。
一碗药喝完,云归暖安稳睡去。
萧怀羽坐在床边不动,明知道她天亮就会退热好转,但他放心不下,不亲眼看着她好起来他睡不着。
肉体凡胎的小姑娘怎么受那么多苦呢。
立春悄步进来,放轻声音:“王爷,久梧先生听闻小姐病了,想进来看看她。”
萧怀羽看向屋门处。
他默了默,沉声道:“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