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爷子不晓得半夏如今是靠山是谁,以为学元只是在吏部做了一个小吏,并没有像学理那样,被岳丈安排在了兵部,虽然不是尚书,但好歹官阶上面比学元要强些。
而且听学理说,周大人准备跟大丫议亲的,不知道怎么就娶了别家的嫡出小姐,让他觉得半夏到底是经商的,肯定不受官家待见,如今他过来,正好给他长脸当家,没想到完全没有按照他的心路历程走下去。
“大丫,咱们好歹是一家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戳你哥的脊梁骨呢?”姜福贵此时还在维护自己的儿子。
“叔叔!你儿子好歹也是京官儿,怎么跑到我们这抛头露面的商家来,岂不降低了身份?”
“大丫,若不是爹娘看你好好的亲事都被退了,实在可怜,我们可是不会来这里的。”
这话说的是相当的有骨气了,偏生这行动和语言没有一致,半夏真是懒得跟他们耗下去了。
“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就是找了皇上来,我也不怕。分家的文书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明白。这些年您与我攀扯别的,有的时候花些银子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权当是替我爹尽孝了。您和我奶,小叔和小婶儿,我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可我也不是冤大头。如今学理高中了,你们应该找他去,爷奶的养老银子我说了,每年我都会按时给的。若是你们非要我动些手段,那我也不是那狠不下心的女子。陈大人的府上,找人问一问就清楚了,这样的人家你们是能给得起聘礼还是能买的起大屋?”
姜老爷子这回可气的不轻,捂着胸口感觉就像是喘不上气来一样,半夏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他在自己家被气死了,不过看着他脸上有了红色,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不过面上是一点儿也没显露。
这下子气的是姜老太太习惯性的上来抓她,被高嬷嬷一把揪住了衣领,“老夫人,还请您慎重,咱们小姐身子金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近身的,您老可站好了。”
说完,手一松,姜老太太就腿软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姜福贵和周氏看到半夏身边的暗香,被暗香瞪得是不敢动弹。
“你是一点儿也不顾着学元的前程吗?”
姜老爷子居然还想奋力一搏,拿学元挑事,真是无知者无畏,若他知道学元的师父是谁,估计是打死都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太上皇的徒弟都没有前程?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您放心,学元的前程我都给安排好了,以后是通天大道,其他的您就别操心了,安心回去养老就成了。”
看着半夏根本就不在乎的态度,他知道自己彻底是没戏了,半夏如今是见了世面的,只怕不会那么轻易松口了。
“那好,我们走,以后有你求我们的时候。”
姜老爷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心里头的怨气怎么是这么短短几句话可以表达清楚的,眼神的怨恨足以表达了此时的心情。
姜老太太更是一直怒目而视的离开,姜福贵和周氏则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半夏一个不高兴,让她身边那丫头揍人。
姜老爷子第一次在心中产生了后悔的情绪,跟在福伯的身后,脚下虽然走着,脑子却是想着什么时候不拿这个孙女儿当回事的,好像一直就没在他的眼里过。
自打大儿子非要娶赵家的那个扫把星后,他的心里就与大儿子产生了不可修复的伤痕,连带着他对他的孩子也喜欢不起来,虽然同样都是他的孙子孙女,可他硬是分成了两份感情。
已经出了半夏家的大门,姜老爷子的回忆却是没有断开,一想到自己把这个家当成了这样,他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吓的姜老太太和姜福贵两夫妻赶紧带着他去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