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黎这才反应过来,还有这件事等着呢,她点头回应。
夜洛寒又道,“你跟娘说,要给朕选秀?”
木青黎又点头。
夜洛寒脸色微沉,“暮顷璃。”
被连名带姓叫着的木青黎打了个冷颤。
“如果你是为了拭探或是想要个承诺什么,朕可以直接告诉你,朕不会选秀。这后宫里这一辈子只会有你一个皇后在。”夜洛寒面色阴沉的看着木青黎。
木青黎声音怯怯道,“不,不是的。”
“不是什么?”夜洛寒声音清冷,“你声音大点说。”
木青黎深吸一口气,然后道,“我不是拭探,是真心的想给你选秀。哪有皇上只有皇后一个人的,我一个人又哪里能为皇室开枝散叶。”
夜洛寒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木青黎,“你是认真的要给朕找女人?”
木青黎低头搓着手,“都说三千后宫,皇上的后宫怎么能只有一人呢。”
夜洛寒静静的看着木青黎明不说话。
木青黎被夜洛寒盯的心虚的低下了头。
夜洛寒突然开口,“朕是真的一点也看不穿你。你不愿与朕亲近,但每次看到朕的时候又是一副雀跃开心之态。羡慕天儿跟兰亭的幸福,却又说要朕选妃。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是每个夫妻之间都需要有所谓的爱,但夜洛寒从小受爹娘影响,长大后又看到大哥跟天儿的幸福,总觉得就算没有情爱,既成了亲成了夫君,就该真诚相对,他愿意做到做为夫君应该做的,关心她,爱护她。但是好像,她并不愿意。
即便是做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她也是排斥的。
可为什么,她看自己的眼神总让他觉得,她对自己又是有情的。
木青黎目瞪口呆的看着夜洛寒,自己每次看到他都雀跃开心?她,她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待惊讶过后,木青黎有些愧疚的看着夜洛寒。
其实他是想好好的相处的吧,即便是没有爱,他也想好好相处。哪怕成为不了像成兰亭跟夜思天那样的神情眷侣,至少也做一对相儒以沫,相互扶持到老的正常夫妻。
因为他的父母,他兄弟姐妹,他身边最重要的那些人在男女情爱之间都那么幸福。所以造就了他对感情的认真,哪怕不是爱情。
可是......
她不是那个能得到他认真对待的人,她没办法是。
这大概是夜洛寒为数不多的情绪外露,可是当他说完后发现木青黎没有任何的回应,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沉默着。
夜洛寒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他微无奈道,“既这般不情愿,当初可以不嫁朕的。”
木青黎心中一阵闷痛,她要怎么说,她不是他要的那个暮顷璃,她不过是个冒牌货,是个不该存在的存在。
夜洛寒说完没有等木青黎回答,他知道也等不到任何的回答,转身离开。
木青黎着急的赤脚上前,一把抓住夜洛寒的手。
夜洛寒回头,冷着脸,“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要生气。”木青黎没有底气的,干巴巴的说。
这四个字反而让一直隐忍着的夜洛寒生了气,“松开。”
木青黎犹豫了下握的更紧了,“你,你生气也可以,但不要难过,不在郁闷好不好。”
夜洛寒眼神复杂的看着木青黎,她这人怎么这么矛盾?
木青黎盯着自己握住夜洛寒的手,疑惑皱眉,抬头道,“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说完不等夜洛寒有任何反应抬起另一只手覆上他的额头,触手便是吓人的热度,木青黎担心道,“你在发烧?”
夜洛寒抽回自己的手,不在意道:“无事。”说着欲走。
木青黎忙一步上前拦在夜洛寒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这么烫怎么可能没事呢,叫医生来看看吧。”说完看到夜洛寒眼里的一丝不解,木青黎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叫太医来看看吧。”
说完像是怕夜洛寒拒绝般,立即对着外面道,“繁星,传太医。”
“是。”外殿的人听到吩咐应声走了出去。
木青黎拉住夜洛寒的手臂,半强迫的拉着人想将他拖到床边坐下,可是奈何夜洛寒不配合,她用力拉了几个人还在原地。
“繁星已经去叫太医了,什么事情都没身体重要。”木青黎尽量往大了说,“你要是倒下了,这夜玺国的江山谁管呀。”
夜洛寒没说话的走到床边坐下,倒不是她说的这些话,而是她眼底里真实的关心罢了。
“你要不要躺下?头晕不晕?”若不是自己发现了,他是准备离开这里后叫太医,还是说根本就打算直接硬抗过去:“你什么时候不舒服的?”
夜洛寒没有回答。
木青黎微撇嘴,“还说我总是不说话呢,你不也是问什么都不回答。”
夜洛寒感叹于她倒打一耙的厚脸皮,不过想着两个人确实不能什么也不说,“昨晚感觉有些不舒服。”
木青黎闻言即惊讶又难受,“昨晚就不舒服了?这都一天一夜了你就没叫太医?”
夜洛寒转头移开与木青黎对视的眼神,在没弄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的时候,他还是别因为她的一些动作眼神误会才好,“习惯了。”
木青黎不赞同的皱眉,“哪有人习惯身体不舒服的。”
“朕第一次来京城的时候也是初冬,到了京城就发烧生病了,病了半个月才好。从那以后,每到入冬季节都会发烧。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撑着几天自然也就好了。”这样的事情在夜洛寒这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事,除了近身跟着的孟凉几人没人知道。爹娘,大哥,天儿,也不知道要,这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讲给身边的人听。
木青黎眉头都快拧成了一团,看着夜洛寒指节分明放在膝上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心里浮出一个想法,“你膝盖也有老毛病吗?”
夜洛寒闻言转头看了过来。
木青黎道,“疼?”
“十岁那年有次被先皇罚跪在御书房外。”夜洛寒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般:“雪下了一夜,朕跪了一夜。后来落下了病根,阴雨冷天都疼。”
十岁......
木青黎没有在文里看到过这些,夜洛寒一个人在京城里做人质的那些年,不过是一笔代过。可是一个孩子,在这座吃人的皇宫里受过的伤痛,遭到的欺负又怎么是那一笔能够说清楚。
木青黎不用猜也知道,他不会对夜思天他们说这些。就他们问了,夜洛寒也不会说。